二
张奕文还是保守了,死皮赖脸的人永远都不要脸。
她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一进入包厢温旭桐就贴上来,她有礼有分寸地用书包挡在两人之间,“抱歉,我不喜欢别人离我这么近。”
……
……
“我他妈是别人?!”
大家都在尽兴地开麦炫技,没人留意此刻角落里的嘈杂动静。
“不好意思,咱俩确实没什么关系。”
她有点想哭,四五年前油头滑脸的男人与此刻满嘴酒气的男人相重合。
她怕悲剧也重合,她怕那天的一切成真。
张奕文努力平稳气息,往人多的地方移动,却被他攥住手腕往黑暗里拖,她想都没想破喉喊了一声,随之男人汗腻腻的手心捂住她的嘴。
“哟,他妈想让所有人看你被qiang?那你他妈还到处和别人说是你甩了我?”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不,我从未和别人说过我甩了你这种话。”
“艹,他妈还不承认?!!看老子待会怎么让你承认。”
人们欢呼,只有她溃不成军。
所以当年差点发生的事情就在今天发生吗?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我?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要遭这么大的报应?
张奕文不甘心,狠狠地咬了口男人恶心肥大的手心,用尽全身力气踹向他的命脉,对方反应更快,灌入全力的胳膊挥向她。
她切实地顺着脑子飞出去的一刹那瘫倒在皮沙发上,而后被不顾死活地灌入一杯冰啤。
人们在疯狂,她在想死。
没办法了,是吗?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是我啊?!
经验告诉自己,能做的只有往监控下爬。
可是男人却把她扛起来,打算去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施bao。
“我们家文文喝多了,我带她去另一个包厢待一会哈。”
她能听到声音,脑子与意识却混作一团,无法挣脱解释。
她披头散发地依偎在男人肩上,确实像喝醉的模样。
“好好好,去吧,好好享受啊~”
一猥琐男朝他抛媚眼。
包厢门闭。
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活生生等死的一天。
—
“抱歉,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两人刚消失没一会儿,陈锡颜徐徐推门而入。
“咱们系门面终于来了啊,还以为大少爷不捧场呢。”
有稍微熟悉的男生打趣。
“怎么会呢,我迟了十几分钟,这样,今晚大家随意点随意玩,我来买单,好不好?”
“哇呜~~大家听到了吗,不愧是陈锡颜啊。”
他得体地笑笑。
随后人们转而又切换为歌霸模式。
“你好,请问你看到张奕文了吗?”
他就近问一个在低头玩手机的女生,“哦,文文被温学长带到另一个包厢了。”
这位女生打心眼里觉得温旭桐这么做有点不恰当,但碍于大家都在起哄,她也不好多说。
“好的,谢谢你哦,我出去抽根烟。”
陈锡颜转过身脸迅速拉下来。
已经蛰伏四五年的第二人格隐隐抽幻。
——
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张奕文背着大书包往家走,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突发异想,“哎,我躲在这儿吓陈锡颜是不是很好玩?”
一想到陈锡颜平日冷淡的面容被吓扭曲,她就狂笑不止。无聊学业生活里唯一的乐趣搅和走父母老师的再三叮嘱:放学已经很晚了,大家要注意安全。
其实小路虽短但枝枝叉叉特别多,后面基本都是城市修建遗忘的绝路,稍稍凹下去积满不明液体。
她欢快地踩着咯吱作响的枯叶往路的深处走,方便路旁枯树和假竹林将自己完全掩住。
夜色渐黑,直至灰白色消失。
期待和兴奋退去,不安焦躁如藤蔓缠住理智,心里发毛地惶恐,无数毁灭性的遭遇涌上脑中。
张奕文拽着书包带向前狂奔,越是焦急越容易走错路,她迷失在黑色笼罩下的迷宫里,无处可走。
没办法,她只好停下来调头往回走,乞讨自己不会遇到恶心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奕文远远就看到一个男人在树林里方便,走近些对方正好结束往小路上走,她惊喜地发现对方竟是陈锡颜的父亲,陈叔叔!
她特别高兴,抓住救命草的本能忽视男人的不正常。
“小姑娘,一个人呀?”
他认出来这是老张的宝贝女儿,但兽性指使他装傻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