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与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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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你就收拾干净后换上最喜欢的一套服饰来到离岛。
身后的属下也将一切东西打理完毕。按照荧介绍的时刻表,还能休息两天享受享受祭典的时光。
“忙完了就找个地方玩吧。”
你并不是那种时刻压榨属下的人,况且稻妻的一系列事情完成得还不错: “这次的花费都由我来报销。”
“好耶!”
属下的快乐自然不用说,高高兴兴地混入了来往的人群里。脱离了他们,你也觉得自己能稍微放轻松点——
相比单纯的做任务、熬资历、拼青春,你有时会更希望他们能多留点属于自己的回忆。
一种浅淡无聊的伪善心态。
你自我评价道,也着实并不觉得羞愧: 毕竟,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离岛因为仅剩一天的开幕式忙忙碌碌,来往的摊位布置人员、八重堂的编辑、看护秩序的天领奉行武士,都脚下带风,兴致高昂。
没有去打扰可能在处理私事的荧和阿贝多他们,你先独自一人在海边散起步。
如现人神巫女预言的那样,今日的风在晴朗的天色加持下显得格外清爽。面朝海面,云与水共色,深浅不一的蓝层层铺叠,恍惚让人坠落在了无际的包裹之中:
裹紧的羽织好像还是有些不够“自由”,摘下来放在手里,只留袖子在飘摇。
“真的是您……”
水声的环绕带着如雨一样的淋漓,慢慢走近的人靴子踏过沙砾,踩出道浅淡的痕迹。
他的身行似乎比刚认识时拔高些许,耳边垂下的装饰丝绦在风中飞起,还有一双同样跟随着你的方向,投诸海的边缘的金色眼眸。
少年,严格来讲正在向青年蜕变的人负手在后。他温文地开口,只在尾音处还残留点强行不去引人注意的颤抖,“好久不见,林……婉、小姐。”
好久不见……
他眨动起眼睛,面对着一片蔚蓝无际的让心都垂落进去的大海。
“行秋先生。”
收回一点注意力,你对出现在旁边的人微微点头。
早在踏上浅滩时,你就注意到了一股熟悉又似乎陌生了的气息。
他目的极为明确地走来,偶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他会大步地跨越地跑动起。
可回到真实发生的世界,真实的人却保持了璃月时的仪态风度,一步一步地停驻——
他对你而言是璃月冒险时认识到的格外的惊喜,少年人的纯粹可爱,不令人反感的城府与风趣,都是印象颇深的要点。
然而今天、真正地见到他,你才恍然觉得有些东西已经不是想象的那样:
你无法开口叫他“小少爷”了。
以这个身份出现在离岛上的你和他,同样不需要那些虚伪可笑的伪装了。
“叫我拉妮吧。”你说,甚至有些温柔的口吻。
这该算久别重逢。
将目光从海上收回,和之前比头发稍加修理、显出隐约锋芒轮廓的人颔首,轻声道,“好的,拉妮小姐。”
他如初见那样对你微微俯身行礼。再度抬起面容,刚刚的、油然而生的所有恍惚的表情都被打包扔到了一边。
他露出了一个堪称美好的笑容,“许久未见小姐,可以陪行秋走走吗?”
这个邀请半点不突兀,你也有些好奇他是因为什么来的离岛。
不过时间造成的尴尬与隔阂仍然鲜明且真切地存在,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空白里,你们都没有说话。
行秋在看海,你在看风。
……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年零七个月余十四天。”
行走在小岛外围人际罕至的边角,沉寂很久了的行秋主动开口,手中偶尔会拿出把玩的扇坠松松地抛起,落下。
他口吻清淡,似乎并不觉得这个精准到可怕的数字会让听到的人想起什么,“家父曾告诉我,对待[心意],要有持之以恒的信念。而兄长则说,想要记住的重要的日子,不能过分信任自己的记忆。”
他唇角勾起,隐约流露出过往熟知的、狡猾的气息,“因此在来之前,行秋特意花上半天算算隔了多少日子。还好最近不是闰月,否则还要增减。”
“嗯?那您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拢拢头发,打开话题,在行秋身边的你还是很随意的。
他身上总有种独特的、会让人想起璃月山野间行侠仗义的独行客的,写意又潇洒的风发意气。
虽然本身是个富家少爷,那种气质却全然不会受到财富“恶”的沾染,反而更令人放松。
总之,一种杂糅安心感和轻松的奇妙氛围,几乎让你遗忘了在璃月曾下定的决断:
“当然是为了证明我对您思念持续了好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