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阵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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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之内,最高的建筑不一定是中心。但守卫最为严密的、气势最为恢宏的,则一定是国之主人的所在。
雷电将军的天守阁就是如此,即便身为经常来往出入的一员,神里绫人仍旧需要在普通守卫,天领奉行旗本和奥诘众的三重把关下,才能步入议事的地方。
社奉行的家主大人已经习惯这种繁琐的程序。相比于平常,这次他脸上的兴位之色稍稍浓厚几分。三重巴纹的竹制帘幕拉好,会议开始了:
“今日我恩赏奉行无事,请各位同僚……”
“城外流民安抚条例……时限在一月内,是否……”
“军队扩招标准下放到十六岁满,涉及区域为……”
“为将军大人所搜集的珍珠,不日将由……”
“离岛上报的新增关卡……”
……
啊,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
来自不同人声的话语从日头凌空之时一直没有间断地持续到夕阳将至。水色头发的青年在心里闪过一秒以上堪称粗鲁的形容,表面则淡淡。
他对一些人口中翻来覆去讨论的东西没有太大兴趣。略略侧过脸,由三奉行组成的[评定所]堪称将军之下的第一权力机构,即便柊家家主未到,首座也给他留了席位。
因此绫人对着的是个空位,旁边白发苍苍的天领奉行家主端坐着,脸色看起来不算好。
“……以上,就是本次大会的全部内容。”
负责记录和审查会议的引判说,想要示意旁边的礼仪人员奏响散会的铃铛。
就在她付诸行动的那瞬间,绫人不经意地展开了袖子。于是引判停顿下来,犹豫地看了眼九条孝行:
在场人的身份,没有谁比他们两个更高了。
“绫人阁下有要事?”九条家主发话。连日来的战争责任均归属于他,导致其语气不是很稳,连说话的气势也重了些。
见部分官员噤若寒蝉,绫人微笑地拿出一封公文。
缓缓地,青年清润的嗓音流过了开会的所有人的耳畔。那带来的凉意不仅让一些人头脑清醒,也令九条家主态度微敛,“诸位日安,社奉行掌管礼仪祭祀,本不该对公文中事发表意见。然涉及到评定所下、评定奉行的难事,孝行公前日又未曾参加会议,因此绫人不得不在今日的会上叨扰各位大人一番。”
他说,“请诸位行个方便吧。”
引判很快将奏章一一展示给参会人员看。评定奉行是[评定所]这个机构内,负责幕府勿需达至三奉行高度事件的所有会议的议长。
他今日未来参加,明显是不准备参与讨论这个话题,而看过内容的各位官员也紧接着知道了原因。
立刻,他们恨不得把眼睛收回去当做没看到。因为那上面写了前段时间踏鞴砂遇袭的简略过程,对一位外来枫丹人员的任命上奏也在其中。
而现在那位枫丹人已经按照要求跑完了稻妻城内所有的流程,将汇报完整地递交到负责官员审批的官途奉行,所以官途奉行必须要给出答复。
——官途奉行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选择递给他的老大评定奉行,谁料到评定奉行也搂不住,最后这东西竟辗转交给……
有官员忍不住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踏鞴砂事件可是天领奉行一直在“看”着的。搞不好,就是两大奉行要对上了!
“绫人阁下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九条孝行说,半抬起眼。
他和年华正好的青年同在一个高度位置,从底下官员的视角看,白发矍然对比年少从容,分不出谁更有底气。
“绫人对此并无他意。”绫人道,唇角的痣化作引人遐思的一勾,“只希望我司政令通达,共同为将军大人分忧而已。”
九条孝行瞬间理解了对面人话语中的意思。他还有需要接待的客人,这也是近些日子闭门谢客的原因。
他没有动怒,反而有种,[看啊将军大人,这个国家的人就是如此。我向愚人众,他向枫丹、一丘之貉尔尔] 的奇怪感想。
他说,“那便按照程序办吧。”
“只是、”年长者停顿了下,双手抄在袖子里,无甚情感道:“只是一介枫丹人,谈何维我稻妻的威严?不过锦上添花。给她个社奉行下辖的申次众(将地方官员引荐给将军的小官),堪堪足够。”
他意味深长地说,“神里家主……如此该、满意了吧?”
嗯?
这是……想到那里了吗?
绫人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想: 若非他还没有见过那位恶客,这整个流程怕不是在某些心有污秽的人眼中,已经坐实?
要是这份汲汲钻营的劲头放在正事上,海祇岛便不会得民意众多——
他轻笑出来,“依我浅见,在武力与头脑间达成平衡的人……政所(管理民事诉讼)的执事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