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夜灯诡招幽魂
响亮。响亮到天怜衣差点儿听不清夫郎说了什么话。
天怜衣还特意凑近耳朵听:“什么?”
夫郎一笑,微微低头弯腰,在她耳边说:“你不怪夫郎明知可以救阿善,却不肯早点救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者是军队混杂的声音,才让她在耳边听见了很有磁性又低沉的男声。
她抬头看夫郎,说:“我懂。”
夫郎:“哦?为何?”
天怜衣一怔,才说:“我想相信你。”
夫郎笑出声,又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相信一个不是好人的人,可是致命的危险。”
天怜衣沉静了好一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这么说:“因为你是夫郎啊。”
这下,换到夫郎一怔一怔的了。
天怜衣笑得很欢乐,很单纯,很简单:“再怎么不好的人又怎样?再致命的危险又如何?只要夫郎想,无论是推我下悬崖、埋我入土不见天也好,还是想要捅我千万刀、辣手摧花灭我命格也罢,我都不会恨你的。”
只因你是夫郎。
夫郎:“......”
夫郎:“......”
夫郎:“......”
夫郎整个人都阴沉了不少,很慎重地向天怜衣发誓:“我永远都不会那样对你。”
天怜衣笑了,见他那严肃样:“我当然知道夫郎不会这么做。”
她话说早了,因为夫郎还有最后一句说:“我也不允许别人那样对你。”
这句话,让天怜衣都沉默了。
是感动、是欣慰、也是疑惑。
感动他能如此。
欣慰他能这般。
疑惑他为何这样。
来不及想太多,整个军队就停了下来。
一大片幽灵原地休息,祸首领又折回来看阿善脚上的小头颅如何了。
嗯,他很乖,像个娃娃一样睡觉了。
祸首领看向阿善:“幸苦阿善姑娘带他回家。”
阿善顿顿,愣愣,其实她不想这样做的,是纯属于没办法,但她却能硬着头皮微笑。
只见祸首领对着山拍了三下,原本漆黑一团的环境突然变得阴森诡绿。
不仅如此,下一秒,诡绿色周围又混杂着诡红色灯光。
红绿交汇交错,夜里山间的雾气四起,将这两种叠加在一起本就阴森森的颜色,显得更加怪诞。
那远处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大路,大路两侧隔一米占有一个黑色人影。
大概是犯罪之人备受惩罚,让永远站在大路上,两人间错开高举红与绿的灯光,照亮归来的军队。
天怜衣只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耳边传来的喘急水声让她不由得脸一白,使劲往里面靠,靠到无法再往里面走为止。
她怕水,尤其是深水。
听这声音,很像是刚下完一场大暴雨,山间爆发洪水时一样。
往往这种时候的水源最为丰盛,水势也最为凶猛。
她最为害怕了。
山谷下,在黑夜中有一条微亮的绿色流过。
并不是说这条河是会发光的绿色水,而是那些会发绿光的骨头在水中,少了不可见很正常,可若是多了,就会看见一些。
夫郎靠近她,安抚她:“前方的确有一条很湍急的江河,但不要怕,夫郎会安全地带你过去的。”
他是怎么带的?
先拿出一条白布让她遮住眼睛,看不见就不怎么害怕了。
然后很轻松地抱起了她,告诉她:“若是害怕得厉害,就抱紧夫郎。”
说真,她还真就紧紧勾住了夫郎的脖子,两人挨得极近。
她那因为紧张害怕急促的气息,喷在夫郎的脖子间,惹得夫郎微痒又舒适。
他还很享受这种久违的感觉。
就像是他们生前那样,怀中人爱看山,但难免有高山流水。
所以水浅不过膝时,她能自己过去,但可若是超过了膝盖,那不好意思,得叫他背了。
这叫什么,这叫又菜又爱玩。
但他超喜欢被天怜衣依赖,什么都要叫他参与的样子。
可她想了想,她跟夫郎这样,好像不太妥吧???
他可是有心爱之人的,自己也是有心爱之人的,千万不能做出让彼此心爱之人难过的事情来。
于是,她挣扎了一下,推开了夫郎。
夫郎对天怜衣突然的此举一怔,她给的理由是:“这,这,这不妥。”
又何不妥?
他觉得挺好的。
但天怜衣执意要自己走,反正天黑瞎火的,她又看不见脚底下的江河有多凶猛,看不见水有多深,应该没那么带怕的。
可真当来到那条宽敞的大路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