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我是温羽舟,掖国国主的长子,云朗和玉白的兄长。我先天患有疾病,身体孱弱,无法行走,终日里只能坐在云朗为我花重金买来的轮椅上。
云朗骁勇善战,性格开朗,很讨人喜欢;玉白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又是我们三个中最小的,我们两个做兄长的,还有父王,都很喜欢她。
我身体残破不堪,万幸他们与我不同,是健健康康出生的。
玉白五岁时,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煤灯,我毫不迟疑地扑了过去,将她护在了怀里,我不敢相信我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快的速度,还好,只是在我手臂上留了道难看的烧伤而已,我的身体本就残破,再多一道伤也无妨,可玉白不行,我们玉白冰清玉洁,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的。
每每云朗出征之时,我都很是担心,我痛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听到云朗战死的消息时,我感到内心撕裂一般的疼痛。
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我痛恨自己,我是长子,本应该护着他二人的,如果我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应当是我承受这一切啊。
玉白和云朗关系很好,可与我不甚亲近,我想,应当是我不怎么会笑,也很少说话的缘故吧。
每当看到他二人一起嬉笑玩闹的时候,我都躲在一边看着。我身体残疾,融入不到他们的快乐里,可我看到他们那么开心,我就很满足了。
大约,他们以我这样一个残废哥哥为耻吧,我应当是他们的耻辱,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
后来父王去世,把王位传给了玉白。我信玉白能管理好这个国家,父王说过的,她政治方面的才能远远高于云朗,真好啊,我的弟弟妹妹都这么优秀。
玉白把我安排在了宫中一处安静的殿内,那里离后花园很近,她说她成为国主后会很忙,无法为我排忧解闷,让我能经常方便地去后花园看看,也能散散心。
我很高兴她为我着想,其实她不常来也无妨的,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听闻父王传位前好多人不同意她做国主,还好父王安排了一个少年做什么国师,这才让众人接纳她。
我妹妹本来就很优秀的,众人只是不知道罢了。
那少年成了掖国的国师,帮助妹妹处理政事,二人将掖国治理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如此过了好些年,不知为何,听说那少年忽然厌恶了玉白,他太放肆了,玉白是国主,他才是臣,可惜我没有任何话语权,没人服我这么一个残废的。
我心疼玉白,却无可奈何。
近日里头疼,梦到云朗了,他说他过得很好,让我们不要牵挂,让我照顾好妹妹。
我一向觉得,身为长子,身为一个男人,哭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可那天我半夜醒来,一个人哭了很久。
我无法照顾好玉白,我太无能了,我只会拖累她。要是死的人是我就好了,要是云朗还在就好了,玉白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云朗,兄长想你了。
后来听闻那少年被关入了宫牢,我很吃惊,我能感觉到,玉白大概是很喜欢他的。后来他逃走,让我感到愤怒不已。
可我,我应该怎么安慰玉白呢?
他走了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我忽然想起来,玉白的生辰快到了,于是我想送她一份礼物,让她开心。
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云朗以往总对玉白说,要去南方带西洋的新奇玩意送给她。我去不了西洋,碰巧派去打扫云朗房间的侍从在他房中发现了一张图纸带回来给我,我就知道应该送她什么了。
那是一直很精巧的机关鸟,但是制作起来很复杂,图纸只有一张,我每日都在钻研,终于赶在她生辰之前做了出来。
看着桌前小巧精致的机关鸟,我很开心,希望它能够让玉白心情好点吧。
玉白生辰那天,我本想差人送去,又怕侍卫毛手毛脚,弄坏了它,三思过后,我还是决定亲自送去。
我遣散了照顾我的侍从,一个人推着轮椅往她的寝殿赶去。
那天我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好高兴啊,玉白看到它,应该也会开心吧。
可是几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为首的人嗤笑了一声:“哪里来的瘸子,敢挡本大爷的道?”
我面上顿时羞愧不已,又有些愤怒,我再怎么样,也是当今国主的兄长,还无人这样当面羞辱过我。
我抬起头怒视着他,他却骂到:“你这病秧子,看什么看!”
“我,我是温羽舟!我要找玉白,你们让开!”我被气的有些急,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
那人不以为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温玉白?你要找温玉白?!”
“放肆,当今国主的名讳,岂容你……”
他打断我:“呸!什么当今国主!当今国主是国师大人!妇人当道,算什么国主,早就该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