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人
究竟有何渊源。”秦子休蓦地开口,淡漠语气里竟似含了一丝质问般,道,“若我未猜错,他心悦于你对么。”
宿渺察觉到了秦子休这点反常,心尖浮上一丝微妙。
她压了压不由浅勾的嘴角,道:“约莫六十年前吧,越师兄因入秘境试炼时不慎重伤,寻至医谷求救,当时父亲正于往生海寻一味稀珍仙草,赶不及回来,于是便由我接治了他。”
之后如何,宿渺不再细说。
但秦子休听到此,又有何不明。
又是渡玥仙尊,又是小药仙师,如今又出现了一位越师兄。
秦子休不虞蹙眉,正想不再理会宿渺,自去瑶光栖所冥想时,却听宿渺温缓道:“子休既能如此问我,可是明白了何为心悦?”
秦子休一愣。
……明白吗?
秦子休不由自问。
谁知心弦无声颤栗,却又似被一层不甚明晰的冰冷外壳蒙覆其下,紧紧压制。
来自神识的细微痛楚在无端拉扯,以致识海隐有气血翻涌之象。
秦子休心头微惊,连忙运转灵源,以图平复神识灵海的异样。
他迷茫蹙眉,最终沉声回应道:“不知。”
宿渺闻言怔忪,旋即忙别过头敛下了神色。
阁内一瞬静默。
宿渺笑了笑,语气平常道:“来日总会知晓的。”
倒是她忘了,秦子休灵识方生,虽能感知他人情绪,可自身于常人之间感情一道上,却是尚处于蒙昧阶段。
而方才排斥越明子一举,想来不过是本能亲近于所奉之主,从而厌于主人目光落于他人身上罢了。
倒像孩子心性。
宿渺无声轻笑,暗暗摇了摇头。
万不可再操之过急,需得徐徐图之。
宿渺心神微定,便也抬起戴着须弥戒的手,示意秦子休道:“今日便先歇着,明日可还有得奔劳。”
秦子休薄唇微抿,身形一闪便回了瑶光琴内。
宿渺不由轻缓摩挲着须弥戒,起身朝床榻走去。
秦子休眼望如海辽漫的瑶光月境,犹豫片刻,唤道:“宿渺。”
“嗯?”宿渺安然躺入床间,闻声轻应道。
秦子休顿默一瞬,淡淡道:“你呢,可知何为心悦?”
话落,他忽而想起先前宿渺谈及某位仙尊时的细微貌态,立时反应过来此问实在有些愚蠢,于是赶忙换了个问法,道,“我是问……你可有心悦之人?”
此前宿渺已说过,对那渡玥是为倾心算不上。
既如此,当是无有心悦之人吧。
宿渺闻言一笑,有心想以模棱两可之语逗一逗秦子休。
然而话到了口中,却是下意识遵循了本心,对着这尚处懵懂的琴灵仙师缓声道:“有。”
秦子休一怔,心尖漫上说不明的堵意。
难不成……是她口中忧虑焦心的小药么?
秦子休阖眼躺在月境灵海,囫囵淡漠道:“睡了。”
宿渺正自想着秦子休会有何反应,谁知只得了这没有后文的一句。
宿渺无奈一笑,不再多言其他,只闭眼安睡,落下一句。
“梦安。”
……
隔日午时,半沧宗很快便将查探到的消息传了过来。
果不其然,孟家府拟邀请参与婚宴的宾客中,正有一位此前也经了一次起死回生,目前状态痴傻之人。
宿渺握着写明此人所居之地的传灵牒,与秦子休一同,立时动身前往。
到至目的地,只见掩于街市僻巷的破败宅院里,一身形消瘦,满脸布着沧桑褶子的男子正坐在庭院中央,呆呆望着顶上树枝间,叽喳鸣啼的鸟雀。
一行人杵在门口,越明子率先向前拱手作揖道:“老先生见安,我等不请自来登门拜访,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还望老先生勿怪。”
然而男子却像并未看见宿渺等人般,仍旧维持原先举态。
半沧宗门人面面相觑,心知明了此人古怪,不由暗暗心生警惕。
而他们未能瞧见一旁的秦子休在打量了男子几眼后,便像是有了何判断般,径自朝男子走去。
宿渺敏觉秦子休动静,忙跟随而上。
其余人见状,不明所以一愣,也跟了上去。
待停于男子身前,秦子休望入男子无神的双眸,对着旁侧一应人等淡漠道:“依尔等之见,一个魂神残缺,貌态痴傻之人,怎生得知何为婚宴,又怎生能如时应邀而参加婚宴?”
“想来你等携于身上,测知邪息的灵器,此时仍旧安静。”
闻言,半沧宗人下意识拿出灵器,果然如秦子休所言。
“排除被邪物操控的可能,便只剩了一个答案。”秦子休冷声道,“本能。”
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