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

余桐月靠在他肩膀上幽幽地叹口气，闷声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她痛恨重男轻女，自己就重男轻女的受害者，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遭受这样的不公。心里明白这样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却忍不住想问。

顾哲轻抚着她的背，温声道：“我们的孩子不论男孩女孩都好，只要你和孩子健健康康的，怎么都好。”

她眨眨带着湿意的眼睛，心里好受了些，但实在不想再回去面对家人。一件件往事在脑子过闪过，越来越觉得自己在余父余母眼里不过是个可以换来好处的物品。

“我没胃口，我们回家吧。”

顾哲自然以她为先，余家人最好搞清楚状况，要不是余桐月，他们没有现在的好日子。回头敲打敲打余景初，让他好好教教父母怎么在余桐月面前说话。

除了余家惹余桐月不痛快之外，别的事都顺顺利利。

随着月份增加，她开始显怀，修身的旗袍穿不了，不过宽松的改良新中式穿着别有韵味。她人比先前丰腴了些，因为养得好显得气色红润，不仔细看不怎么看得出肚子。

林怡夸宝宝懂事，知道不能让妈妈长肉，自己拼命吸收营养。在肚子里都这么贴心，肯定是妈妈的小棉袄。

几个月后，余桐月顺利生产，喜得千金。

顾家上下高兴坏了，家里二十多年没孩子，得了这一个千金，全家都围着稀罕。

顾老太太坐在床边看着曾孙女，满心满眼的欢喜，眼神柔软得都要化成水。小东西可真漂亮，皮肤白皙头发浓密，睫毛跟两把小扇子似的。

顾母也舍不得把眼睛从孙女身上错开，唇边一直挂着笑：“瞧这小鼻子，跟阿哲小时候一模一样。”

顾老太太轻轻抚着襁褓，“是跟阿哲一模一样，眉毛瞧着像桐月。”

余桐月刚生产完有些累，但是对孩子也是看不够，小小一团真可爱。顾哲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眼里心里都是满足。

出院回家养了两天顾哲才通知余家那边余桐月生了，余家人得了消息赶来看外孙女。来之前余景初千叮咛万嘱咐要挑好听的说，别给人添堵。余母把儿子的话奉为圣旨，总算没说不中听的。

不过，小外孙女粉团一样可爱，叫人看一眼心跟着融化。

余母本想交待一些坐月子该注意的地方，来了一看，顾家安排得妥妥当当。保姆，育婴师，营养师配备齐全，根本没她插嘴地地方。

忽然间就想开了，顾哲锦衣玉食地养着余家，又怎么会亏了余桐月？自己当外婆的瞎操心什么劲？

外婆带个外字，比不得亲奶奶，也没那个能力。

最后给小外孙女包了个大红包，说说笑笑吃了饭就回去了。

晚上等人都散了，余桐月才有时间跟顾哲好好说话。

虽说家里请了保姆月嫂，晚上还是夫妻俩自己带孩子。小奶娃喝了奶睡得正香，肉嘟嘟的脸可爱得不行。

现在比刚出生那会儿更可爱，真的是一天一个样，早上醒来都跟昨晚不一样。

余桐月用手指轻轻蹭蹭她肉嘟嘟的脸蛋，顾哲也忍不住摸摸她攥紧的小拳头，小可爱几乎都在睡觉，醒来时乌溜溜的眼睛又大又亮。

“她的指甲有点长，给她剪剪。”余桐月轻轻掰开她的小拳头，真的很小很小。

顾哲迟疑了一下，给这么小的小宝宝剪指甲他还从来没做过，但是不剪的话小家伙会抓伤自己。

拿来指甲剪小心翼翼地给女儿剪指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余桐月也屏气凝神，剪完了一只手才赶呼吸。

顾哲用指腹蹭了蹭剪过的指甲，确定没有毛刺才放心地松手。手一松，小家伙马上又攥起小拳头，惹得余桐月轻笑。

“手心里有宝贝吗？抓这么紧。”

顾哲神情柔和，他的小宝贝怎么看都招人喜欢。

剪完手指甲剪脚趾甲。

肉乎乎的小脚丫露出来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小脚丫实在肥得不像话，像是面团上随意粘了五个圆溜溜得脚趾。粗略一看，跟小朋友用粘土做得简笔脚丫一样。

剪完脚趾甲，顾哲收拾好东西，这才在余桐月身边躺下。

“今天累不累？”

余桐月摇头，“有阿姨帮忙，不累。”

坐月子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孩子基本上也都在睡，换尿片什么的有阿姨帮忙，她就喂个奶。有点无聊倒是真的。

反而是他比较累，晚上要帮忙给孩子换尿频，白天要上班。

笑问：“你累不累？”

“不累。”照顾自己的孩子，再累也甘之如饴。比起她怀孕的辛苦，他这点算什么？

有了孩子，夫妻间的腻歪少了点，不约而同地看像婴儿床。

顾哲笑道：“奶奶已经开始准备满月宴了。”

“奶奶真心急，还有大半个月才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