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
余桐月感觉怀里像揣了只扑腾的小兔子,扑通扑通地乱蹦乱跳,挤得心口发涨发热。甚至手都有些颤抖,一不小心,手下的布料剪坏了。
暗道糟糕,幸好是做口金包的小布头,要是旗袍裁片剪坏了就麻烦了。
放下剪刀,尽力克制着情绪,“我出去看看。”
林怡点头。
她对顾先生的印象不错,他奶奶不仅是工作室第一个高订客户,还带来不少生意,真的超级优质。
余桐月从工作间出来,发现自己的紧张超乎想象,似乎浑身都僵得不受控制,只有心脏跳得剧烈。
迎上去几步,“怎么这么早过来?”
现在才五点多,他翘班了吗?
“只是去公司看看。”顾哲一边打量古香古色的院落,一边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也古香古色,可以看出花了很多心思布置,她一身旗袍置身其中俨然旧时的画报美人。
目光触及桌上的玫瑰花,想起早上她那句喜欢,冷峻的脸庞暖了几分。
红木沙发上铺着古雅的坐垫暖意浓浓,他在她对面落座,看着她娴雅地烧水泡茶,真算得上赏心悦目。
脑子里忽然跳出个画面——茶烟袅袅,黄褐色月饼在白瓷碟里小巧可爱,窗外是绿荫,窗前是乌发红唇的旗袍美人。
心里微微讶异,扭头瞄了眼窗外,跟脑子的里画面重叠,自己来过这里?
余桐月给他倒了一杯茶,“公司里还好吗?”
“有阿霄,没什么事。”他并不担心公司,业务可以重新熟悉,经手的项目看看计划书也想起了大半。
其实这几天他陆陆续续想起不少事来,唯独关于她的事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刚刚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是唯一的记忆碎片。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是茉莉花茶。
“工作室不错。”
她笑意盈盈:“顾先生有空可以来喝茶。”
顾哲放下茶盏盯着她看,眼里有笑,“快过年了,我的衣服呢?”
倒茶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去。她还以为他没听到顾老太太的打趣呢,带着点娇嗔看对面的男人,“你衣服那么多了。”
那还只是老宅,偶尔回去住就已经挂满一个衣帽间,云岸湾里肯定只多不少。
“差一件你做的。”
余桐月莫名觉得这话暧昧,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年底忙,你等等。”
这个他没意见,道:“既然过来了,量量尺寸,什么时候做我都可以等。”
她迟疑了一下,先前设计稿画了,尺寸也量了。因为出了梦游的意外,打定主意不多事,就删了稿扔了尺寸。
鼻尖是茉莉花茶的清香,耳边是水壶烧水的咕噜声,办公室安静的待客区古色古香,实在不忍说扫兴的话。
她也不愿意想扫兴的事。
从昨晚那束玫瑰开始,她知道自己在渐渐失去理智。
在她的人生规划中没有婚姻,为什么不能放任自己纵情一次?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戏中去。
起身去取软尺,想起上次量尺寸的情景,自己那么失态,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顾哲跟着起身,脱掉了西装外套。
明明是很寻常的举动,她没来由地目光飘忽,有些不好意思。
量尺寸的工作几乎天天做,很熟悉,可面对他却有些笨拙。
准备量领围,发现他还系着领带。
“领带。”
男人修长的手指扣住领带一把扯开,很随意的动作,却扯着她的视线,一直牵动心跳。
他的身高对她而言着实有点高,穿着高跟鞋还要再踮起脚将软尺绕过他的脖颈。凑得近,紧张得她呼吸都屏住,眼睛盯着手上的软尺,提醒自己专心工作。
余光瞄见男人的喉结,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喉结微微上下滑动,莫名地性感。
拇指连忙掐再刻度上,有些慌乱地转身记录数据。
顾哲感觉得出她再紧张,慌张有小心翼翼的模样很讨人喜欢。背对着他记录数据的背影窈窕纤细,腰肢盈盈,要不是场合不对,他……
她转过身来,脸颊红扑扑的。
他配合地张开双臂。
只是量胸围,却像张开双臂等她拥抱。
她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之前给沈南一量尺寸也是这么量,自己一丝波澜都没有。
量到腰臀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更不受控制,全都是不可描述的梦见。其实梦里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模样,可触感那么真实。
像是着了魔。
顾哲面色如常,重新系上领。
她暗骂自己不该对顾先生想入菲菲,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汹涌波涛,提醒道:“领带有点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