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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认识的人，祝思来和周云瑛都悄悄地打量了王老师一番，对着周云理说：“我看着也像是。”

“什么像是呀。”见到姐姐姐夫不咋上心，周云理急了，“那年咱们好端端猜个灯谜卖个灯笼，这位王老师上来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结果，哼哼，还不是输给了咱们家的小天才。”

周云瑛对王老师不是很感兴趣，她满心满眼都在正在考级的舟舟身上，随口问道：“诶，那这个王老师后来啥时候离开南辉子弟校的？”

周云理想了想：“我有个兄弟的儿子就在王老师班上，王老师辞职的时候他还特别高兴找我喝了一回酒，好像是舟舟那年刚上学前班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间我就记不清了。”

周云瑛本就是随口一问，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弄个清楚。

周云理却打开了话匣子，拉着她和祝思来神神秘秘说个不停：“不过，这个王老师看着清高得很，猜个灯谜都嫌掉价，没成想私底下干出这种事。”

“哪种事？”八卦总是消磨时光的好东西，周云瑛来了兴致，追问道。

周云理冲着王老师旁边那个穿黄色纱裙的小姑娘努努嘴：“喏，我兄弟跟我说王老师跟他老婆就生了一个儿子，这么大个闺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前两年舟舟他们在元宵节摆摊的时候王老师算是来“闹”了一回，故而周云瑛和祝思来他们印象都很深，是记得王老师他们两口子当时只带着一个小男孩出来玩。

现在见到这个小女孩加上刚才王老师老婆的抱怨，周云瑛和祝思来瞬间明白了，恐怕这个小女孩的来历不清白。

祝思来对这种男人看不上眼：“当时他儿子想要个我们摊子上的兔子灯，他老婆就劝他来猜个灯谜，多小一件事，结果人家就是不干，嫌弃这种事不体面，配不上人民教师的身份。”

周云瑛再度看向人群中央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时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王老师看着道貌岸然，实际上私下干出这种龌龊事来，还在外面装作一副君子的模样，把他老婆衬托得像疯子。实则把他老婆逼疯的人不就是他王老师吗？

杨敏此时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指着王老师声嘶力竭地控诉。

“王全章，你摸着良心想一想，当初你突然抱了个女孩回来说要养，我一开始是不同意，后来还不是同意你养了吗？”

“这么些年，我短了她吃还是短了她穿？不过说她两句你就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吼我！”

“我让你给明博辅导作业，你不愿意。你女儿莫名其妙闹着要转学，你二话不说就同意，我们一家子陪着她搬了两次家，明博更是陪着她转了两次学！”

“明博说要学画画，你宝贝闺女就说要学钢琴，我拦着了吗？你要花一万块给她买钢琴还不是买了！”

“她说要考级，一家人整整齐齐陪她来，她说不考就不考了，我说她两句又怎么了？要不是为了陪她，我大热天的坐在家里吹风扇不舒服吗？何必跑这一趟。”

王老师抿着唇，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火气，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有没有偏心你儿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哈哈哈哈。”杨敏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眼角却划过两行清泪。

她不是在笑别人而是在笑自己，笑自己的天真，以为这么多年下来，怎么都能把这块石头捂热，没成想，他王全章就是个没有心肝的白眼狼，最后只落着这么一句伤人的话。

“你儿子”这三个字，刺痛了杨敏的心，明博流着他们两个人的血，难道明博不是他王全章的儿子？

再者，养一个不是她亲生的孩子这么多年，她杨敏已经够仁至义尽了，王全章还要求她对亲生的儿子和非亲生的女儿一个态度，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好，我儿子。” 杨敏对眼前的男人失望透顶，也不想跟他再多费口舌了。她平静地说道，“我这两天回娘家去住，下个周你把证件带齐，我们离婚。”

王老师皱着眉：“大庭广众之下你又在闹什么？”

杨敏看穿了王老师眼神里暗含的情绪。直到现在，他都把她当作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指不定他心里还觉得这段婚姻里，是他在包容杨敏呢。

“我什么也没闹，算了，懒得跟你多说什么。下周一早上九点，我们民政局准时见。”杨敏转头对小男孩说道，“明博，以后你愿意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那个名叫明博的小男孩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神在此刻却坚定了下来：“我跟妈妈，爸爸只会对妹妹好，妈妈，以后我也只对你好。”

杨敏摸了摸他的头，满意地笑了：“好，以后我们娘俩就相依为命，你就跟妈妈姓杨，反正妈妈也有工作，养得起你，离了你爸咱们指不定过得更好呢。”

男孩认真地点点头。

杨敏牵着儿子坐车走了，留下还在哭泣的小女孩和王老师两个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