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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售卖的新款式也大受欢迎,卖气球的小摊子迎来了比上周末还要多的客人。
当然,也无可避免地遇上了南辉厂的熟人。
南辉厂家属区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家长多半都是带着孩子来易清县县城玩。
易清县县城好玩的地方也不多,中心广场和临江广场二者择其一,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所以周云理早就猜到总有一天会在这儿遇上南辉厂里认识的人。
周云理大大方方地跟周大娘问了声好。
眼前这位周大娘跟舟舟外公周正禄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她是周正禄堂叔的女儿。
在农村这种地方,家家户户都不缺孩子,亲兄弟亲姐妹都有好几个,亲叔叔亲姑姑生的孩子都算是隔了一层,更何况是堂叔的孩子。
自从搬到南辉厂家属区后,两家人也不过只是个面子情,逢年过节的早就不来往了。
偏偏这位周大娘不这么觉得,上来就跟周云理摆长辈的谱:“哎呀,云理,这可是你亲外甥,你这个当舅舅的不得送个气球给亲外甥玩儿?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周大娘又推了推她的外孙,这个七八岁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伸出黑乎乎的小脏手就要去拿舟舟头上的帽子:“舅舅,我要这个!”
周云理无语地看向了正在拧气球的舟舟,他就只有一个大姐生的亲外甥,一个二姐生的亲外甥女,还有一个未来的小外甥在他三姐肚子里揣着。
就连亲外甥女都在这儿辛辛苦苦拧气球呢,拐了十八道弯不知道哪个牌面的“亲外甥”上来就好意思张口要东西。
好在舟舟不惯着他,她从祝昭那里学来一句话“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她还指望着能靠卖气球帮爸爸妈妈还钱,没出钱,谁也别想从她这里拿东西!
舟舟直接往旁边躲了一下,让那个小男孩扑了个空。
但这通闹剧半点没有影响她的情绪,她仍然专心忙活着手上的事情。
熊孩子没得逞,开始撒泼打滚,拉着他外婆的手哭嚎:“我要那个,我就要那个!”
周大娘脸色不太好看,板着一张脸呵斥到:“一个气球值多少钱?你这个做舅舅的怎么这么小气。”
周云理混不吝地笑着:“您这个做姑姑的也没给过我三瓜两枣啊,怎么现在就好意思腆着脸到我这儿摆谱来了。我这气球不送只卖,您外孙看上的那个五块钱,您买不买?”
周大娘从见到周云理起就没打算掏这个钱,不说买也不说不买,就挡在摊位前磨蹭,想要让周云理主动提出送她一个。
周云理还没说话,后面的客人不耐烦了:“大娘您到底买不买?不买就别挡着人家做生意,我们还要买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饶是周大娘脸皮再厚也没胆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撒泼。
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拉着她外孙走了,边走还边指桑骂槐:“不就一个破气球,有什么好要的?人家小气不愿意给你,我有什么办法?哭,老娘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周云理看着这祖孙俩出尽洋相,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向客人赔罪:“刚刚真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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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周大娘的大嗓门,等到傍晚周云理带着舟舟回南辉厂家属区的时候,他俩卖气球的事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用祝昭的话来说,周云理就是个话题人物,别人做点小生意无人问津,他做点小生意别人都会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你听说没有,周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做生意去了。”
这些人或善意或醋意地拉着周云理打听卖气球一天能挣多少钱,周云理打了个哈哈,拿舟舟出来当挡箭牌。
“我要是真奔着挣大钱去的会就带个孩子做帮手?真挣不了多少钱,辛辛苦苦一整天,也就是带着孩子挣一点零花钱而已。”周云理颇为诚恳地看着问话者。
不管他们信不信,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会在背后说些酸言酸语,也不好当面多问。
周云理应付完这群人,担心再遇到打听的人,抱起舟舟飞快地往三号家属区跑。
坐在路边树下聊天的老人家只看到一阵风从他们眼前刮过,不禁议论纷纷。
“是不是我眼花了?刚刚好像有个人跑过去。”
“那小伙子谁家的啊?跑的那么快,家里有急事儿?”
“年轻人就是冒冒失失的,不像我们老一辈那么稳重,我要是知道他是谁家的,非得告诉他爸,让他爸管管他。”
等回了舟舟家,周云理原本想要放下孩子就走,却被周云瑛叫住了。
周云理看来者不善,语气弱弱地为自己争取到:“姐,这都到饭点儿了,我该回家吃饭了。”
周云瑛抱臂站在门口:“你就在我家吃,你姐夫今天做得多,不差你那一口。”
“谢谢姐夫,我怕我回去晚了咱爸妈生气,我还是不在这里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