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手都没摸过
江念卿预感不好,蹙眉问道:“来的是谁?”
“老爷没说是谁,只说让您赶紧回去,是天大的喜事,耽误不得。”
宫里来人,大喜事。
必定和那令人糟心的婚约有关。
“咱们现在就回去,马车可是停在山脚下?”
那小厮擦擦额上的汗,茫然道:“马车?没驾马车来啊,我是跑来的。”
江念卿脚步一顿,生生迈不动了。
谢燕庭颇为无语看着那小厮,“五里路,跑回去,是想你家小姐身子骨散架吧?”
那小厮终于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看向江念卿。
“走吧,我让我家车夫送你。”谢燕庭自然地将那支签放入袖中,朝着山下走去。
走了两步又转头,对那小厮说,“你,自己跑回去。”
小厮呐呐点头,风一样跑没了影。
谢燕庭失笑,“没看出来,你们江家的人还挺健壮。”
江念卿心急如焚,但也不能在谢燕庭面前露出破绽,便强行道:“过奖,过奖。”
谢燕庭乐不可支,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
下了山,江念卿上了顾府的马车,却见谢燕庭让那车夫下去,自己握住了缰绳。
她打开车门正要问,谢燕庭没回头,却未卜先知般同她说。
“小爷不仅驾车一绝,还能带你抄近道,坐好。”
江念卿无暇再顾及其他,只得安稳坐好。
谢燕庭一挥马鞭,带着江念卿往城里赶,他从小在这京城里混大的,对于哪条街怎么走都烂熟于心。
避开熙熙攘攘的主街,马车拐进几条无人的小街 ,很快便抵达江府门口。
谢燕庭跳下马车,屈起二指轻叩了车门,道:“江三姑娘,到了。”
车门打开,他伸出手欲扶江念卿,可她却自行下了马车,微微诧异,“这是,江府偏门?”
谢燕庭若无其事收回手,有些不自然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想同我走太近,要避嫌嘛,偏门隐蔽,不会有人瞧见的,往前走就是正门了。”
难为他竟然还能考虑到这个,江念卿有些意外,屈膝行礼向他致谢。
谢燕庭摆摆手示意不必,又状似不经意道:“方才在山上,我就是开个玩笑,不会吓到你了吧?”
他眉眼带着笑,又是一副轻佻浪荡模样,仿佛那真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在看到江念卿下意识退后的动作时,心中还是涌起难言的气闷。
江念卿便顺势而下,浅浅一笑:“我知道玩笑话,没有当真。”
谢燕庭点点头,挥挥手背示意她进去,“快进去吧,小爷也要走了,回见啊。”
江念卿也不多耽搁,立即朝着正门走去。
谢燕庭却并没有走远,他纵身一跃上了马车,双臂反枕靠在车门上,失神地看着江念卿远去的方向。
只怕这来得匆忙的消息,并非好事。
江念卿一进府,小杏便急急迎上来。
“小姐不好了,宫里的公公拿了皇上手谕来,定了你和宣王的婚期。”
“什么?”
纵然猜到了可能会是这样,可真正看到手谕时还是不一样。
江念卿身体有一瞬间难以自持的僵硬。
正月十七。
只剩三个月不到。
江沛的欣喜溢于言表,在厅中来回踱步,“好,好,这门亲事终于有着落了。”
姚氏脸色不大高兴,但还是附和着江沛的话,夸赞了江念卿几句,又严厉训斥了眼眶通红的江流月。
厅中嘈杂纷乱,唯有江怀序发现江念卿的默然不语。
“三妹妹,你怎么了?”江怀序关怀问她,“你倾慕宣王已久,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江念卿挤出笑容,违心地回答,“高兴,我高兴,只是一想到要成婚,有些惶恐。”
江怀序并没发现她的异常,只当她是真的害怕,便安抚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江念卿心想,再慢要出大事。
都说棒打鸳鸯难分开,如今婚期定下,这对野鸳鸯只怕比她还伤神上火。
为达目的,只怕会使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
廊下,江念卿正看着傅欢的画像出神。
她将画像举起,想让画中的白玉兰树与院中的重叠,可这两株白玉兰长的不好,远不如江南别院里的枝繁叶茂。
母亲是如何在这小小别院里,守着这两株开的不好的白玉兰度过三载呢。
她只感觉,度日如年。
小杏蹲在她身边,捧着苦瓜脸叹气,“小姐,咱们还能回江南吗?”
江念卿摸摸她的头,温柔道:“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