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经后世史书记载,华龙土地之上,百家争鸣、士族流派争芳斗艳辉煌灿烂的一幕便是起于龙元王朝,源于元书纸问世而出,引得文人墨客聚集而来,争相弄潮。
龙元国第二任皇帝极为推崇元书纸,发下召令,命江南一带大范围搭建造纸坊,却由皇室包揽运输及贩售,定价严格,比之当时市面上的纸堪称廉价,严禁私人叫卖哄抬售价,很是得了一番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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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下,阿七得了大院子,迫不及待带着人将一应工具搬了进去。
皇上在与戚尚书商议后,御赐了个空有名头并无实权的“乐安侯”。
拿戚尚书,哦不对,该叫戚丞相,戚丞相原话,只盼幼子平安喜乐,别无所求。
而一个空头侯爵,不封王不封地的,对皇上来说那都不如他赏出去珠宝玉石值钱,就是个名头罢了。但封了爵,便无人再敢轻易欺他,自己也能名正言顺护着了。
阿七在京城里一时风头无两,等阿七造的纸开始在市面流传,更是受到文人追捧。
而那做了亏心事的,开始日日恐慌不安,担惊受怕下便想旁敲侧听。
皇帝并未明旨降罪,那些人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随着阿七献纸封爵,随着戚尚书管拜丞相,那些人可坐不住了,怕被打击报复,纷纷托关系找路子想接触阿七探探虚实,看看戚家是否知道了真相。
而阿七跑去大院子里住着了,开始还日日归家,被人几次找借口拦马车套近乎,索性直接搬家住了进去,院子外又有京城步兵营的侍卫把守,那些人根本不敢靠近。
找不到阿七,便开始找上了戚怀曜,惧于戚丞相官威,不敢上门逼问,便派出自己子侄,拐弯抹角的以诗会等名义约戚怀曜相见。
戚怀曜被父亲叮嘱过,自是全部推拒,理由都是现成的,要闭门苦读,为春闱做准备。
戚怀曜自小聪慧异于常人,曾作太子伴读,后太子开始上朝听政,才归家参加科举,又有个当官的爹,所以虽未正式踏入朝堂,也是自小耳濡目染。
只是这次弟弟出事,是他第一次直面官场争权夺利下的尔虞我诈及其中的居心叵测与残忍手段。
虽然弟弟凭借聪慧被封了爵位,但这次弟弟差点就被算计致死,在少年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不安,于是更加卖力读书,对权利的欲望也因着想保护家人的心而更加坚定。
戚丞相对此喜闻乐见,并不阻止,有欲望才会有动力,只在谨言慎行上多加叮嘱,那些阴谋诡计也打算等春闱过后提上教学日程,可以不使但不能不知。
官场险恶,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幼子已得天子相护,长子未来却势必要踏入朝堂,那些口腹蜜剑、笑里藏刀、明推暗就、装腔作势,都需长子一一知晓,这些在书本中是学不到的。
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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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日随父上朝,将你造出的纸献于皇上。”新晋的丞相府书房里,戚丞相对着阿七交代道。
阿七一脸疑惑:“啊,不是已经给皇上了吗?”
“你那是私底下,且并非你亲自奉上,你需于朝堂之上进献才行。”戚丞相耐心解释道。
“我不想去,上朝要起那么早,我起不来,爹代我去嘛。”阿七闷闷不乐道。
原主这身体养了这么久,还是不太强健,就算睡到自然醒都有些低血压,起那么早去上朝,她担心自己在大朝上,在皇帝和满朝大臣面前控制不住打瞌睡。
原主性子本就有些任性妄为,又是和最亲之人说话,阿七也是表现得心直口快,带着些肆意洒脱。
“这种事岂是他人可以代替?你于堂上献纸,皇上才好予以赏赐。”戚丞相见阿七张嘴还要反驳,忙又说道。
“便是你要的那院子,也需过了明路才行。”
阿七想到皇帝那不赏东西无人愿意办事一说,唉声叹气道:“唉,你们大人真是好麻烦哦。”
戚丞相发现每次对着幼子,都是在挑战自己耐性,看着小儿子偷觑又带点嫌弃的目光,这会儿是真想抬脚踹人。
可这小子那小身板又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他这一脚,就算受的住,没准转头就要去找自己老母亲和夫人告状,到时挨训被念的还是自己,只得忍耐下来。
戚怀曜坐在一边看着父亲和幼弟的你来我往,看着父亲拿弟弟毫无办法的样子暗暗偷笑,眼看弟弟引得父亲生怒,忙打岔道:“小安,你造的纸真好,皇上赐了哥哥一张呢。”
阿七双目圆睁,诧异道:“他才给了你一张?他这么抠门的吗?”
“闭嘴!怎么说话呢!?”戚丞相一拍桌子,对幼子的口无遮拦实在忍无可忍。
阿七撅嘴:“本来就是,我给他造了一屋子呢,可真小气。”
戚丞相和戚怀曜都沉默了。
一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