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梅
沈茹月弯起眼,轻声道:“宝珠阿妹莫要这么说皎皎阿妹,她或许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赵宝珠鄙夷不屑,“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你呀还是太善良了,处处维护那蛮女。”
台上,沈皎目光淡然朝皇族行礼,在萧容渊探究下,古筝萧瑟,笛鸣缓缓。
沈皎并未顺着原舞谱,那娇如花,软如秋水的舞实在不合她那跋扈粗鲁人设。
于是她忆着儿时的记忆,执梅舞剑,刚柔并济。一袭朱红轻装如扑闪的赤蝶,梅花籁籁暗香疏影,天地独绽。
少女行云流水,舞若凤龙,乐声雀跃时,她跳若春燕,盎然如丛中蝴蝶。乐声高潮时,少年少女抱守卫家国心,披甲上战,金戈铁马,浴血沙场。
她急转,以梅代剑,流畅,尽显荡荡之气。
乐声逐渐平缓,赏惯了曼妙歌舞的贵胄,视线定在场上俨然才十四五岁的少女身上。
他们险些忘了沈皎是将门之女,在沙场上出生,在军营中长大,见过盛世,也见过厮杀。
皇帝望着台下少女双眼,里面迸发出铮铮铁骨之气,不愧是故人之女,拥故人之姿。
他遥想起那道巾帼不让须眉的朱影,和蔼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皎一拜,“回陛下,臣女名唤沈皎,是前沈右都督之女。”
“沈皎。”皇帝口中喃喃,沈皎觉得他目光灼灼,引得她不适。
还是皇后提醒,皇帝才缓过神来,语气慈爱,“你……如今几岁了。”
沈皎毕恭毕敬道:“回陛下,臣女再过几日便十五及笄了。”
“及笄,你今日的舞朕很喜欢,沈家教的女儿甚好。”皇帝满意点头,他抬手招了招身后的太监。
“沈家有女初长成,气节如梅,这条白玉镂雕梅花佩便当朕送于你的生辰礼。”
众臣握酒呆目拿不定陛下意思,几个胆大的女眷在屏风后窃窃私语。
臣女献艺本就是理所应当,沈皎跳得好,陛下随意打赏过去就好了。
且不说这白玉镂雕佩稀世难得,皇帝亲自送一个臣女及笄礼,陛下未免对这个沈皎也太好了。
谢宝珠气愤,但也只能小声嘀咕道:“什么气节如梅,陛下就是被沈皎蒙骗了。”
可帝王言,不论对错,只论诚服。
谢兰意低眉,波澜不惊酌酒,可瞧不见处,手紧紧捏着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