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故人归

直到秦渺被顾瑄抱起，离开人群时，都没反应过来，这就结束了？那一脚说不震惊肯定是假的。

自己平日除妖魔时，会先去探查，研究清楚妖魔属性，制定周密计划，最后伺机而动，一举将妖魔诛杀，还要时时与清月阁联络交流说明情况，过程繁琐。

没想到顾瑄会用这么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一招制敌，干脆利落，不过她心里甚至有些喜欢是怎么回事？

秦渺习惯地抓住了顾瑄胸前的衣襟，小心问道：“今天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不过踹了他一下。”

顾彦也算是身体壮硕，常年习武，比一般人体质好许多，不过...踹了他一下？那一脚可是差点把顾彦送走，秦渺没敢说出声。

“你很担心吗？”顾瑄低下头看向秦渺，怕她受了惊吓，安慰道：“放心，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会记得。”。

秦渺不太明白这句不会记得是什么意思，是要封口还是什么？今夜那么多人。

接着秦渺就注意到顾瑄眸中慢慢泛起了紫意，额间墨色印记若隐若现，缕缕墨色气息从顾瑄身上飘出，飞入了那些大臣和家眷体内，以及躺在地上的顾彦。

只一瞬，他们恢复了宴席结束的状态，眸中带着醉意，三三两两朝宫外走去，有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顾瑄，周围有宫人发出惊呼：“三王爷醉倒了？快来人啊!”

一群宫人朝顾彦跑去，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忘了刚刚发生之事，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这种清除人脑海中的记忆并重塑的功法，即便是他们修仙之人，也要借助外力，通过符咒或者丹药才能做到。

并且符咒起作用需要一定时间，即便是秦渺，也不能做到万无一失，顾瑄竟然如此轻易？

“没有什么要问的吗？”顾瑄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

“没有。”秦渺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对于刚刚，他，还有那个手帕，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顾瑄额间印记消失，眸色也恢复了深沉的琉璃色，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见她神情还是有些迷茫：“怎么，吓到了？”

顾瑄接着解释：“关于那只手帕，你上次去三王妃见白羽婉时，落在了三王府，被顾彦捡到了，今晚他借机想要陷害你，事情就是这样，还有什么疑问吗？”

秦渺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

“嗯。”

直到被顾瑄抱回梧桐殿时，秦渺突然想到，不对啊，应该是自己给顾瑄解释啊，怎么反过来了，顾瑄向自己说出了手帕的来历和顾彦的目的。

秦渺看着熟悉的汤池，顾瑄又在伸手解着自己衣服，立刻明白过来!沐浴烧衣服，和上次一样的流程。

对于三王妃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秦渺现在深信不疑，自己好歹也是修行之人，与妖魔交手都能闪躲自如，怎么那么容易撞到顾彦。

上次撞红了额头，这次差点将自己的名声毁了，真是格外晦气。

同样是顾瑄的亲弟弟，怎么和顾恒差那么大，顾恒是如玉君子，温润知礼，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与顾瑄有着八九分相似。

不同的几分则是孱弱的身子与眉间的病态，秦渺第一次在封魔山见到顾恒时，就心生欢喜，把顾恒当作了自己的弟弟时时照顾。

怎么顾彦就差那么大？难道是因为顾彦是齐太妃的儿子？随了齐太妃？自己刚进宫齐太妃好像就难为过自己，后来被顾瑄解决了。

不知道顾瑄做了什么，齐太妃至今没有再出现过，倒是顾彦次次给自己制造一些意外，和齐太妃还真是一家人。

“今夜不用泡太久，早些出来，我陪你守岁。”

“哦好。”

顾瑄和之前一样抱着自己的衣裙朝外走去，没过多久回来时已经换好了衣袍坐在屏风后等着。

秦渺望着屏风后那道墨蓝色的身影，隔着水间白色的雾气，秦渺想到今日发生之事，顾瑄就这么信任自己吗？

即便是清月阁的道侣，交换了灵石作为信物，共度了数年，也会有争吵和隔阂。

即便道侣双方已经灵修，也会为自己保留一份余地，不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给对方。

自己在世间见到的那些普通夫妇，若是遇到和今日类似的事情，早就撕破了脸皮。

世间看重女子名节，即便最后知道不是真的，也会活在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之中，从此内心有了隔阂，渐渐离心，成为陌路。

秦渺沐浴过后，换好淡蓝色衣裙，顾瑄过来拿着巾帕为秦渺擦着头发，和之前一样。

秦渺望着身后镜中的身影，想到了顾瑄刚刚的模样，上一次见到他使用那些功法还是在魂灵幻境中因自己入魔时，今日又这么做只是为了清楚那些人的记忆，让自己不受到影响。

若说上次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