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一包草
心高气傲的性子,自持文人风骨绝不长袖善舞,如今却要和一群汉子在路上打交道,她实在放心不下。
胳膊拧不过大腿,生活不是苦情剧无法饮情饱,为了票子,甘霖最后还是去了。
刚开始一年一切都很好,除了田英比预产期早了一周进医院,甘霖没能及时回来。是田英不想说,怕甘霖担忧。
相隔万里,夫妻俩的心紧紧连在一起,产房里爱的结晶的脉搏时刻跳动,那是他们幸福的证明。
甘棠刚出生时就惊动了一片,接生的都说没见过长得这么可爱的新生儿,其他家属们都争着抢着看她。
田英给甘霖打电话报喜,电话那端的甘霖说:“还是妈妈好看,基因好。”
田英笑他,少贫。
甘霖也笑,随后沉吟片刻道:“叫甘棠怎么样,棠梨外表美丽但枝繁叶茂,咱们的小棠努力,秀丽之下做有德之人。”
田英没读过诗经,不懂甘棠和有德有什么关系,但她喜欢甘棠这个名字。棠是她最喜欢的花,开的绚丽,衬她家女儿。
田英甜蜜蜜地应了。甘棠这个名字就这么被确定下来了。
甘棠对一岁之前没有什么记忆,但是田英记得清清楚楚,一家人虽是聚多离少,但是甘霖心在家里,经常寄些路上好玩的东西回来。
这日子没过多久,田英当初的担忧便成真了。那天田英心口一阵不适,刚哄睡的甘棠也“哇”地一声啼哭起来,灶上烧的水爆发出尖锐的鸣叫。手忙脚乱间田英拨通了甘霖的电话,久久没人接通。
田英收拾好残局,就有人往家里带消息,说是甘霖在外面出了意外,死了。
死了?
田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天都塌了。
田英坚持要操办甘霖的葬礼,旁人都劝她孤儿寡母的,把这点钱留着给孩子不好吗。但是田英不松口,她知道,丈夫死的蹊跷。
甘霖走的那年田英才二十五六,旁人都劝她看开点,早点走出来。更有甚者有人像鬣狗扑食一般蠢蠢欲动,准备在脆弱的女人面前展现风度求偶。
连田家也劝田英趁还年轻貌美赶紧改嫁,女儿还小,索性就过继给她弟弟算了。
大概给田英取名单字一个英起,她就绝不会接受这些建议。田英最后一抹眼泪,带上女儿上城里讨生活去了。她没本事,但是能吃苦,一天能同时打五六份工。最后到了楚家当阿姨,这才稳定下来。
田英常说,楚家一家都是善心人。楚家老太太也格外喜欢这个灵秀的小姑娘。
一晃五年过去,小姑娘长大依旧可爱。水灵灵的,讨人喜欢的很,只是随着年岁长大,甘棠一点也没遗传父亲的文学素养,成绩差的令人唏嘘。倒是遗传了父亲的性格,不好与人沟通,没有文人命却有文人病。
甘棠坐在位置上,失落的氛围笼罩着她,在猜母亲看到她看到她成绩会说什么,是不是“甘棠,怎么又考这么点分。”
她坐在凳子上腿刚刚能碰地,这么小的一个人乖乖巧巧坐在自己位置上,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伤心,真是教人揪心又心疼。
嘈杂的教室逐渐安静下来,大人小孩都看着坐在中间的甘棠,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
“我喜欢她,这就是我表妹吧。”突然冒出来个女生直接抱住甘棠,看着比甘棠大些,眼尾上扬,睫毛漆黑,身上还穿着制作精良的小裙子,活脱脱一副大小姐样。
宁钰被这突发起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白嫩的小脸抬起,一双眼睛净是懵懂。
跟在那女生的后面是楚家的司机,看着大小姐直接抱住甘棠说是楚家人,急得不行,解释道:“认错人了小姐,是表弟,你抱的不是楚家人。”
女生眼珠子一转,和甘棠对视上,啪唧一口咬在她肉嘟嘟的脸上,语气颇为霸道:“我不管,让她来楚家陪我玩,我可是要在楚家呆一年的,没人陪我我不无聊死了,我才不要和表弟一起。”
“宫明玉,她不是你的玩具,你想和她玩要问她的意见。”
说话的人就是宫明玉的表弟楚令仪,真正的楚家少爷。身形不高,但是背挺得很直,看着比表姐还稳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