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通往训练营的路是被一座座熄灭的路灯罩着的，那伸长的灯臂也把疏朗的夜空切成等分大小。本都是来自黑暗深渊的使者，月亮就是全部的光源，要这个路灯岂不多此一举？但月光竟然也会像灯泡一样闪烁，，玉人江抬头，是几个从上面划过的飞鸿般的身影。

她见离训练营也没两步路了，直接召唤出王蛇神，自己则在夜色的掩护下消失不见。高大的身影走进门去，连外面仅有的光亮也遮住了，机械部件的碰撞和关节的收放向场内发出命令，原本还在各自为营的人群即刻解散重组，接二连三落地成排。王蛇神向已经站得整齐的队伍伸出右手，按顺序从头到尾打开蜷缩的手指，玉人江就坐在宽大的掌面上，腰身一转，松开还翘着的二郎腿。

“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玉人江，从冥界来，能教你们的不多，其他的你们就不用知道了。”

台下又是一片巨浪般的掌声。

“既然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还是先互相了解比较好。你们的将军不善言辞，或许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我们即将要面对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着玉人江接着往下说，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为什么你一上来就坐得这么高来和我们说话，难道是打心底看不起我们吗？”

玉人江两手撑在身侧，抓着王蛇神的指尖，头向下探去。她看见那张愤愤不平的脸，二话不说，一蹦就落到地上，右手一横，王蛇神化作星尘消失。

“我算是知道了，你不会飞。只要从上面下来，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位兄弟，你好像有点太着急了。焦躁不安，是兵家最忌讳的情绪之一。”

果不其然，这个现眼包又在下面把拳头死死地捏上。

“如今天下风云异变，万人争雄。第六，第五平行宇宙已被圣界的魔爪所沾染，第四平行宇宙随时都要警惕白虎族的人把这里变成自己的家门口。他们的将军风耀，是七大平行宇宙里远近闻名的战神，固然强大。那么我要问你们，你们觉得自己是不是强大的呢？”

“当然，我们的云蝠阵战无不胜，能在瞬间将宇宙空间撕裂开。”人群中立刻有人回答。

“倘若你们被击散了，单兵作战，又能否是白虎族军队的对手？”

“一对一或一对二我们有胜算，毕竟只有强者才能组成云蝠阵。”

“那你们说说，什么是强，什么是弱？”

“只要能击倒所有的敌人，就是强者。”

“你的意思，就是强硬地进攻？”

“没错，只要我的进攻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防御，敌人就会因为无法应对而倒下。”

“你出列。”玉人江向刚刚回答她的人勾勾手指，“来，尝试进攻我。”

被点到的士兵先是一愣，后大步流星从队伍里走出，站在玉人江的不远处，磨磨蹭蹭不作任何反应。

“这……还没有把话讲完就要开始实践吗？”

“少废话，在战场上，要是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玉人江的手指还指在士兵头上，后者已经闪步上前。侧身，弯腰，再侧身，后空翻，起跳横跨，再接一下正踢，玉人江轻松地打破了士兵的进攻节奏，把对方踢得连忙边后退边找重心。

“你觉得，你刚才用全力了吗？”玉人江在士兵快一屁股摔地上的时候伸手拽住了他。

“我觉得是的。”

“那你，有把我打倒吗？”

“没有。”士兵摇摇头，迷茫地摊开双掌，“那一定是我的进攻还不够强大。”

“不，你的进攻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这里面每一次攻击，我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其中任何一次，但是我却赢了你，这是为什么？”

一旁观战的人群扬起微波似的议论声。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第一件事。强就是弱，弱就是强，强弱是会互相转换的，太强反而会暴露出最致命的弱点。就像刚才，你能说我的那一脚天下无敌吗？当然不能，但我千真万确地赢了。”

看着军团的人如梦初醒般的反应，玉人江不禁升起许多疑问。强弱相依是夜凌云在任何方面都一以贯之的，怎么到这又没了他的影子？

“所以，你们在谈什么战斗力，技巧，团队合作之前，先找到自己的最强之处，也是自己的最弱之处，这就是我给你们的任务，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觉得自己还想变强的就照做吧。”

“我凭什么听你的，就凭你侥幸赢了一介无名之辈？”现眼包又说话了。

“我本人在你们这里自然是无足轻重的，但你如果违抗我，就是在违抗将军，就算是这样你还要继续吗？”

“将军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他的狗吗？”

“据我所知，夜凌云似乎没有养宠物的习惯。你要是因为年纪小不懂得规矩，那我就告诉你，军令如山，服从命令是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