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山雨欲来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今日是冬至休沐放假的第六天,街上寥寥几人,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驶出,留下一道长长的车辙印,消失在郊外的官道上……
城郊林深雪厚,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景慕裕穿着墨色的狐裘大氅,在僻静的别院内显得格外醒目。他由侍卫搀扶着进了房间,厅内他调整了坐姿,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定,又抬头看向身边的侍卫,神情严肃的问道:“武英,埋伏在别院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武英抱拳:“禀王爷,属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这二十人都是从府内一众武力好手中挑选出来,他们现已埋伏在别院四周,可保王爷周全。”
景慕裕点点头,略微放心些嘱咐道:“还是要保持警惕,玉潇宫的人武功和手段都了得,待会不知道会来几个人,你们多注意动向,要是她们不同意,也就不必留活口出这个门了。”
武英:“是,王爷。”
景慕裕端详着手里的玉箫,又看了看房内的侍卫,吩咐说:“你们留四人在本王身边即可,其余人影退下去,人多了让她们加重防备。”
“是……”
待侍卫们埋伏到位,景慕裕确认好四周安全无虞之后,他脸色略微迟疑停顿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吹响了手里的玉箫……
别院万赖俱寂,玉箫声透出门扉,响彻了整个别院,清脆悠扬的声音穿过竹林间时,震落了压了满枝的雪……
在等待玉潇宫来人的漫长时间里,景慕裕脸上的神色露出鲜少见的慌张与忌惮。他心知玉潇宫的狠戾与手段,更担心对方忘了多年前许诺下的那份恩德。此时他紧握玉箫的手微微发抖,额头沁出冷汗涔涔,只得屏气凝神,直勾勾盯着门口的方向……
过了好几个时辰,景慕裕一直保持原来的坐姿,腿都坐麻了,不禁想要放弃打道回府时,只听得院外竹林间,隐隐约约传来“飒飒飒”的竹林摇曳的声响……
闻得此声,景慕裕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忙眼神示意武英警戒。霎时间,只听得院中发出打斗的声音,埋伏在院内的几名护院发出阵阵哀嚎,一个黑色如鬼魅般的身影,长驱直入,纯钧剑寒光一现,笔直的抵在了景慕裕的面前。
景慕裕脸上煞白,惊恐未定的看向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来的蒙面人,紧张得舌头直打转,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清楚了,只一味的:“你你你……”。
武英见来人拔剑直指自家王爷,顿时慌了,立刻吹响口哨,霎时间所有的侍卫都围了过来,把君影包围得严严实实。武英厉声道:“大胆,放开我家公子。”。
君影无视他,轻蔑的看了眼院内密密麻麻的侍卫,不屑的冷哼了声,收了纯钧,坐在景慕裕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道:“方才是你吹的箫?”。
景慕裕连忙把手里攥着的玉箫显摆出来,急忙解释道:“是是,此物乃我母亲之物,她告诉我她与你们有过约定,只要吹响此物,你们便可赶来为她办一件事。今日我有一事,正好需要你们去办,此事若成,母亲说便可抵消与你们之间的过往。”
君影扫了一眼他手上的玉箫,又转头看向满院的戒备,冷哼道:“我们宫主与你的确有过约定,只是这位公子请人办事,是这么个礼数吗?”。
“你们都给本公子退下!”景慕裕冲院外大声吩咐了一句,又扭头冲武英道:“你们也退下,本公子相信玉潇宫人不会伤害我的。”。
武英:“是,少爷,属下守在门口。”
大门“吱呀”一声,屋内便只剩下景慕裕和君影二人。
景慕裕抬手为她倒了杯茶道:“不知姑娘可是玉潇宫的君影?”。
君影摘了蒙面巾,露出张小巧冷肃的脸来,直入主题问道:“此玉箫乃是我家宫主赠与昔日救命恩人的旧物。如今宫主远在千里之外的凰都,绥都城内的事情,她暂未亲自处理。你今日吹箫所为何事?若是小事,我自会去办,若是大事,容我飞鸽传书,禀明宫主决策。”
景慕裕听她愿意帮忙,眼中寒芒闪动,一咬牙,心一横道:“我要一个人的命!”
君影闻言,似嗅到了一缕血腥气般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谁?”。
景慕裕几乎是脱口而出,咬牙切齿道“景、慕、徽!!!”。
君影一怔,心中顿时警觉:”你说谁?“。
景慕裕怕她不认识,特地强调道:“此人便是崇景国的七王爷,皇七子景慕徽。”。
君影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君宛歌说救的那人,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她冷哼道:“据我所知,七王爷不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吗?阁下为何要置一个傻子王爷于死地?”
景慕裕一愣,随即想到先前世人对他这个七弟的评价,又联想到他装傻愚弄自己,恨得牙痒痒的说道:“傻子???哼,他可不傻,你们之前对他的印象都是他故意为之,装出来骗你们的,不然在下又怎会花这么大力气取他性命!”。
君影一听,脸色徒然变幻,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