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逼宫
同一片夜空下,魁梧的黑色身影疾驰而过,径直奔入秦王府。
“你说什么?让我带兵入宫,你知不知道这叫谋反?”司徒铮惊愕地看向黑衣男人。
陈北亭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目光如炬道:“殿下,成年封王的皇子只有你和梁王,如今圣上生命垂危,边关战火纷飞,你忍心大权旁落吗?还是说,你觉得梁王,抑或瑾妃腹中的胎儿比你更适合做皇帝?”
司徒铮默然,陈北亭继续劝道:“殿下文韬武略,连圣上都说‘英果类我’,只有你才可以延续咱们大容的江山。”
“可是中秋节父皇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命垂危了呢?”司徒铮不解,分辨道,“父皇无诏,我带兵入宫,是为不忠;父皇重病,我却趁机夺权,是为不孝……”
“秦王!”陈北亭霍得一声站起来,铁甲碰撞,发出叮当响声,“我连夜赶回不是为了听你婆婆妈妈的。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吐蕃犯境其实是父亲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把梁王引到边关。如此,京中只有你一位成年皇子,但凡圣上有个三长两短,拥立你登基水到渠成!”
司徒铮越听越不对劲,“你们怎么知道父皇会出事?”
“你傻了?”陈北亭笑道:“姑母掌管六宫呀,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
司徒铮被突如其来的坦白震惊得说不出话,良久才断断续续质问:“你、你们,怎么能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
“不忠不义?”陈北亭冷笑两声,“姑父若是忠心,如何从苏敬手里夺得天下?姑父若是讲义气,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打压父亲?若说不忠不义,那也是跟姑父学的。”
“你胡说!从小父皇就教导我们忠孝节悌,你不要污蔑他!你快走吧,看在舅舅的份上,我不去皇宫揭发你。”
“我的傻弟弟,”陈北亭换了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苦口婆心劝道:“父亲舍命护着大容江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看到有一天你登基嘛!但是近来,姑父又是扶持梁王,又是独宠瑾妃,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机会?与其他日为人鱼肉,不如今日充当刀俎!”
司徒铮犹自犹豫:“可是父皇健在,我不能不忠不孝!”
“今日尚在,明日可能就不在了。”陈北亭解下佩刀递给司徒铮:“如今摆在你面前两条路,第一,杀了我邀功讨赏,永远做忠臣孝子,但你要知道,圣上生命垂危,贵妃娘娘功不可没;第二,佩刀入宫护驾,明日黄袍加身,你还有机会尽最后的孝心。”
司徒铮看着眼前的佩刀,手颤颤巍巍地抚上,又缓缓落下。
陈北亭见状继续劝道:“给圣上下毒是何等重罪?你再不下决心,便是害了你的母妃呀。”
司徒铮心下一横,刷得接过佩刀,问道:“入宫护驾?怎么说?”
陈北亭再次单膝跪地,朗声道:“回殿下,接边境战报,梁王临阵倒戈,与吐蕃合谋入侵,不日直逼京都。请求殿下临危受命,救京都于水火,护皇室于羽下!”
司徒铮缓缓抬起头,仰望漆黑夜空,坚定道,“既如此,重任在肩,舍我其谁?”
监门卫本来昏昏欲睡,见到全副武装的精兵强将,登时没了困意,大声喝道:“你们是谁?大半夜进宫做什么?”
陈北亭掏出令牌,“奉秦王之命,进宫护驾。”
新兵见到令牌,纷纷退至两侧让行,只有一位老兵仍旧问道,“可有圣谕?”
陈北亭抽刀出鞘,刀刃在夜色下闪着寒光,“这算不算圣谕?”
老兵立时调转长矛,矛头指向陈北亭,呵斥道:“非召带刀入宫,你要造反吗?”
陈北亭慢慢逼近他,冷笑道:“是又如何?”
“那我便——”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老兵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你们居然……”
他话未说完,已然没了力气,挥动长矛的手缓缓落下,整个人瘫倒在地,一队精兵从他身体上践踏而过,直捣太极宫。
昏睡多日的司徒佑似乎有预兆,勉强支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陈贵妃见状迎上来,“圣上怎么了?”
司徒佑轻抚她的脸颊,“爱妃这几日昼夜不离地照顾朕,辛苦了。”
陈贵妃一改往日的明艳嚣张,敛目垂首道:“照顾圣上,是臣妾的本分。”
司徒佑点点头,“朕近来总觉得不踏实,梁王出征也有一个月,怎么一封信也没有寄回来?”
陈贵妃故作结结巴巴道:“其实……有战报传回来,臣妾……担心圣上身体,就……就一直没敢禀报。”
司徒佑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哦?说说。”
“战报上说,梁王临阵倒戈,斩杀我军将士数千人,带领吐蕃蛮子长驱直入,已经快打到京都了!”
“怎么不早说!”司徒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恍惚间看见一名身着西域服饰的女子推门而入,她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瞳异色,走起路来婀娜生姿,不是淑妃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