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
邵京城外有一条大河,城外大大小小的村落沿河而建,这些村子虽不似邵京繁华热闹,却也有一派自在的闲适。
当初镇远侯的佛堂选择建在京郊,就是为了方便供附近村落的百姓朝拜,佛堂不收香火钱,往来之人更是络绎不绝。而他们所求之事,无非是求姻缘,顺仕途,保平安。
谢辰来过佛堂多次,以往都是走正门,这一回他绕到围墙的转角处。
既然护院的小厮突然消失,那就说明这周围有暗道。一番探索后,阿才最先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只见墙上青砖都是竖着整齐排列而成,唯独有一块砖横了过来。
阿才用力一探,他们四人脚下的泥土开始下陷,还不等有人惊呼出声,他们就已经触到了地底。
秦苑桐率先适应周遭的黑暗,她从身上取出几个火折子,方才淋了雨怎么也点不着,此刻正派上了用场。
微弱的火光照亮他们所处环境,这里居然是一条密道。
秦苑桐内心闪过一丝惊诧,她上前把知画扶起,另一边的谢辰也狼狈起身,他看着前方的密道,脸上显现出惊讶的神色,似乎他也是第一次知晓这条密道的存在。
密道里不时有风灌进来,秦苑桐举着火折子走在最前面,她一边走一边心下留意,密道长而空荡,地上只覆了薄薄一层泥土,这里像是很久都未曾有生人来过了。
知画跟在最后,细心地处理他们沿路留下的泥泞脚印,确保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一行人走走停停,绕过一条曲折隧道,就到了寺院的大殿。
谢辰令阿才看守密道入口,如有状况,学三声鸟雀轻啼即可示警。
大殿内,一尊金身大佛立在中央。大佛脚下有五个蒲团依次排开,每个蒲团前都有三柱香,烧尽的余烟缭绕上腾,经久不散,看上去有专人每日负责点香。
约莫是夜半的缘故,偌大的殿前只留一个小沙弥敲着木鱼,小沙弥早就困倦,这会儿已经架不住上下眼皮轮番打架,直接打起了盹。
见四下没有暗卫,谢辰带着手下匆匆离开,直奔佛堂后的私人院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好像在无形之中盯着他瞧。
三人依次翻墙而过,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侯府内部秘闻,谢辰不愿外人知道太多,便令知画留在院中接应。
一个院落,四间屋子,谢辰对这里算得上了如指掌。他带秦苑桐略过前厅和卧房,直接来到镇远侯的书房门口。
镇远侯的屋子甚少落锁,这给他们此次的行动减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早在得知兰氏还留有书信和香囊时,谢辰就曾偷偷溜进过父亲的书房,可惜到底是做贼心虚,他匆忙查找了一番后并无所获,便逐渐打消掉这个念头。
如今他又来到父亲的书房面前,胸腔里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他期待打开这扇门后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又害怕会像上一次那样空手而归。
屋门被悄然推开,房中陈设和谢辰印象中丝毫不差,一番查找后,他和秦苑桐皆无所获,一时间大失所望。
但秦苑桐记着凌禾檀说过的那两句话“——所求之物,——所求之事。”
莫名地,她坚信此行定会有所收获。
那日天色渐晚,少年走时把身上的玉佩赠予她,“其实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算到了你会来,我虽然只懂得一点卜算之道,可至今还从未失过手。”
秦苑桐看着他,少年眼中满是赤诚,浅色的眼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忍不住就此沉沦。
不妨......就信他一次,虽然这小子神神叨叨,看起来也不太聪明。
但秦苑桐能清楚感知,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也不像是在说谎。
*
秦苑桐在房中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排书架前,她试探性地伸手敲了敲书架后的墙,里面立刻传来空洞的回声。
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这书架背后另有乾坤。
谢辰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二人合力将书架移开,后面露出一道暗门,门缝里隐约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秦苑桐想到京郊的那条大河,不由得蹙眉,这书房里还真是别有洞天。
他们推门而入,只见门后是一间石室,地砖由青砖铺成,左右墙壁两侧各有三个侏儒状的人偶,手中各执刀剑。
除此之外,石室四周则是空空荡荡,唯独正中央摆了副棋盘,上有一局没下完的残棋。
秦苑桐用火折子点了桌上的一盏灯,“这......是侯爷留下的?”
谢辰上前,见白子与黑子纠缠到一起难分你我,“或许吧,但这局棋似乎是无解。”
他们二人沿着石室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但这么大的一间石室里只有一局残棋也说不通。
谢辰又回到棋局,这一次他执起一枚黑子落下。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石室内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