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武德星君是个苦哈哈的打工人

川雪海一听这话，知道不应跟杨戬对着干，便转移了话题，指着卖糖葫芦的小摊说：“我要吃冰糖葫芦。”

杨戬便给她递了一串，然后又拿起一串，转身递给了潘桃儿。

潘桃儿有些微的吃惊，心里喜滋滋地伸手接过了冰糖葫芦，咬了一口，然后磕到了牙。

川雪海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取笑道：“我的乖乖，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该不会连冰糖葫芦都没吃过吧？”

潘桃儿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牙，淡然笑道：“我确实没吃过，今儿是头一遭。”

她说的坦然，没有自卑，也没有恼怒，反倒让川雪海觉得没了意趣，拉着杨戬走了。

潘桃儿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觉得没意思得很，但又不舍得扔，就这么一直拿在手上。

川雪海逛完了集市，又去了庙里拜神，杨戬自然不会跟着进去，便跟潘桃儿两人等在庙外，他看见潘桃儿手中的糖葫芦，问：“怎么不吃？不喜欢？”

“不是，”潘桃儿说，“怕磕到牙。”

“你将它放进嘴里含住，用舌头慢慢将外面那层糖衣舔化，就可以吃到里面的果肉了。”

他话没说完，潘桃儿便将糖葫芦塞进了他的嘴里：“我今儿不打算吃了，就借花献佛，赠与你吧。”

杨戬无奈地接过来，边吃边问：“那川姑娘，以往看着娇滴滴的，没成想逛起街来这般有精神，你们小姑娘都爱逛街吗？”

“也不尽然。”潘桃儿说，“我就不爱逛街。”

“那你喜欢做什么？”

杨戬本是随口一问，谁料潘桃儿却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回答。

良久，就在杨戬以为她已经忘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说：“我不知道，我没考虑过这回事。”

杨戬有些吃惊：“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不是顺其自然便会知道的事吗？还需要认真考虑？”

“不清楚。”潘桃儿尴尬地耸了耸肩，“我没时间想这些事，也没人问过我。”

杨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幸川雪海从庙里出来了，拉着他去挂祈福的牌子，打破了二人独处。

三人一直在外游荡到太阳落山，川雪海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杨戬一直送她到房间门口，二人亲亲热热地道了别，川雪海左右一看，四下除了潘桃儿外没外人了，她竟踮起脚尖飞快地往杨戬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羞红了一张脸，转身逃到屋里去了。

杨戬微微一愣，然后转身看了看同样愣住了的潘桃儿，潘桃儿比他先反应过来，笑着说了句：“真君放心，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不打扰您休息了，告退。”然后快步走了。

第二日一早，还没到杨戬起床的时辰，潘桃儿顶着一双黑眼圈跟胡氏姐妹吃早饭，胡柔儿像是有些开心，不住地给潘桃儿夹菜，潘桃儿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龇着牙笑道：“二姑娘有话就请直说吧。”

胡柔儿笑说：“倒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今日早起，奴家路过川姑娘的房间，被她叫进去伺候梳洗，不当心看到真君也在里面，穿着寝衣，刚从榻上起身，罢了。”

咣铛一声，潘桃儿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她默默弯腰拾起，招呼店家重新换了一双，喝了口粥，说：“这粥有点咸是不是？盐放多了。”

胡雪儿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气道：“我就说他杨戬……”

胡媚儿急忙捂住胡雪儿的嘴，对潘桃儿笑了笑。

潘桃儿站起身：“你们先吃，我昨晚没睡好，上去补个觉，有事叫我。”

潘桃儿走后，胡媚儿问胡柔儿：“二妹，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胡柔儿说：“大姐，杨戬是什么身份、何等法力？我焉敢污蔑于他？”

胡氏姐妹对望一眼，胡媚儿忧心忡忡地一叹：“但愿他只是一时兴起，可莫要误了我们姐妹的大事才好。”

胡雪儿说：“大姐，他真的靠得住吗？你看他生的一副小白脸模样，一看就是个风流好色之徒，咱们怎可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他手？”

胡柔儿道：“这话说的，世上有几个男人不是风流好色呢？”

众狐俱是一叹。

又过了两天，一行人起身再度向前出发，这次杨戬说什么也要带上川雪海，潘桃儿也只能随他了，一路潘桃儿驾车，杨戬搂着川雪海坐在后面，胡氏姐妹步行。潘桃儿听着后面的欢声笑语，气得猛挥鞭子，打得那老黄牛左摇右晃，直把后面两人颠得不轻，川雪海骂道：“你个没手没脚的蠢物！怎么驾的车？”

潘桃儿道：“哟，真对不住，我家主子法力高强，平日再怎么晃也受得住，却原来川姑娘肉体凡胎，承受不起啊。”

川雪海又被气到了，在斗嘴这一节上，她渐渐发现潘桃儿近乎无敌了。

“罢了罢了。”杨戬道，“何必？”他跳下牛车，对川雪海道，“咱们不坐车便是了，我背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