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云儿我是沙

是夜，一个人影费劲地爬上沙府的围墙，正要往下跳，府外却围上来一队人，提着灯，照亮了为首那人的脸，正是沙员外。

他一脸怒容，看向墙上那人，骂道：“逆子！还不给我下来！”

墙上的沙洋见逃不出去，也是气急败坏，嚷道：“你不让我见云娘，还不如让我死了！”

沙员外一挥手：“给我把这个不肖子抓下来。”

家丁们闻言，上前去抓沙洋的脚，沙洋挣扎间不慎从墙上摔了下来，幸亏身下正是一片泥草地，没有摔个好歹，沙员外刚刚放下悬起的心，沙洋却躺在脏兮兮的泥地里撒起了泼，叫嚷着：“自我娘死后，你何时管过我？如今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钟爱的姑娘，你却来给我充什么老子爹了，有本事你就打断我的腿，否则我一定逃出去。”

“你……你……”沙员外气得浑身发抖，“给我打断这畜生的腿！”

管家忙劝道：“老爷三思啊，少爷年轻不知事，老爷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还是先关到房里再徐徐图之吧。”

沙员外道：“都是你们惯的，你看看他现在这个不成体统的样子，我真是愧对祖宗，愧对先人呐！”

管家冲家丁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连忙拉着挣扎哭闹的沙洋进了府里。管家一手掌着灯，一手搀扶着沙员外往府里走，边走边劝道：“老爷消消气，少爷这个年纪，正是最难管的时候，偏偏又叫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给挑唆了。其实这个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少爷本就对老爷有怨，要是老爷出面反倒难办，倒不如将此事交给小的去办。”

沙员外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想法？”

“小的听说近日城里来了个神机妙算的道士，大事小情没有他不知道的，咱们不如去卜一卦，测测吉凶。”

“果真准吗？”

“都说没有不应验的。”

沙员外又是一叹：“姑且一试吧，你明日将他带入府来，我亲自问他。”

第二日，杨戬二人来至沙府，管家将情况简要说明后，杨戬道：“常言道，人心难测，令郎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清楚，若他铁了心，纵是大罗金仙也难挽回。”

沙员外闻言，皱眉不语。

管家问：“就当真一点办法也无？”

杨戬道：“我倒是想问问贵府，令郎若与那位云姑娘真心相爱，你们又何必要棒打鸳鸯呢？”

沙员外冷声道：“就凭她一介商贾之女，也配入我沙府的门？”

杨戬闻言，道：“那便恕杨某爱莫能助了。”说着起身要走。

一直没说话的潘桃儿此时忽然开口：“我有法子为员外分忧。”

沙员外看着一副粗使丫头模样的潘桃儿，疑惑道：“这位是？”

潘桃儿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沙员外将信将疑：“你有何法？”

潘桃儿道：“自古以来男女之情，无非是男人好色，女子爱财，只要令公子遇上比那位云姑娘更美的女子，或是云姑娘遇上更富贵的男人，这份情自然会瓦解冰消。”

沙员外闻言，点点头：“你去试试也好。”

潘桃儿道：“倒有两件事需要员外配合，第一件，请员外忍痛将令公子逐出家门，分文不给，第二件，我需要五百钱贝设局，事成之后我只取十枚，其余如数奉还。”

“若不成呢？”

“那自然是分文不取了，权当我白为员外跑一回腿。”

沙员外摸着胡须沉吟不语，潘桃儿想了想，将杨戬推到前面，笑道：“员外若担心我拿着钱跑了，可以把他扣在府里，瞧他这副模样，也能卖个好价钱，不会亏了员外的。”

杨戬闻言，瞪了潘桃儿一眼。

沙员外道：“哪里的话，老夫自然是信任二位的，此事就有劳二位了。”

出了沙府，杨戬冷哼道：“我倒是小瞧了你，几月前还哭着求我收留你，如今便跟人谋划着要将我卖了。”

潘桃儿笑道：“放心，你要是真被卖了，我砸锅卖铁也会将你赎出来的。”

杨戬道：“你为何要帮他们棒打鸳鸯？难道就为了那十枚钱贝？我虽不富裕，却也从未短过你什么，何以至此？”

“因为他们并非真心相爱，迟早有一日会劳燕分飞，与其如此倒不如便宜我。”

“你怎的知道他们不是真心？”

“我不知道，我只是赌一赌。”

“若赌输了呢？”

“赌输了，那就祝他们幸福喽。”

杨戬默了默，说：“我倒觉得他们是真心相爱。”

潘桃儿看了看杨戬，忽然道：“那我们比一比吧，我来拆散他们，你来帮他们，看看谁会赢。”

杨戬踌躇了片刻，道：“好，比一比。”

潘桃儿做了个鬼脸：“输了可不许哭哦，爱哭鬼。”

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