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沈苡婠依旧是不说话,毕竟她也没有生气,其实也就是好奇在他们口中这件事是怎样。
“姑娘问你,你只老实说就行。”忘乐在一旁提醒。
那人咽了咽口水,老实道:“是,我们刚才在说昨夜挽歌和流莹发生争执被姑娘带走的事.姑娘饶命,小人绝对没有敢编排您的胆子,姑娘明鉴!”
他们这样说沈苡婠也就明白,家中已经把魏绛春闯自己院子抢人的事瞒下来了,毕竟这种事还是不要闹大为好,好歹人家还是客,进一步显得不通人情,但退一步又不大舒心。
沈苡婠挥了挥手让他退下,看着这几人,道:“只此一次,不能再犯。”
“是,谢姑娘。”几人齐齐叩拜,起身后拿着东西赶紧溜。
忘乐也听出他们话中的意思,有些生气:“倒是让姑娘受气了。”
沈苡婠有些吃惊,平日头脑最简单的忘乐都能想通透,不免嘴角上扬。
“就这点,让让她又何妨?”她拍拍忘乐的手背,说:“好了,去找之姮阿姐吧,我昨日约了她逛园子。”
虽然沈苡婠不计较,但魏绛春就是觉得沈苡婠下了自己面子,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昨日魏绛春在屋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堪堪到后半夜才睡去。
不过她发现想象中的流言蜚语和看好戏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然就是有人压了下去。这时候,那种在上澧老家横行霸道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心想:原来自己和所谓的氏族嫡女也差不了多少,还不是得让着自己。
所以一早她就去了魏逸舟面前,直截了当说明想请朋友入沈府玩耍,魏逸舟自然对女儿有求必应,也向老太师请了命。
魏绛春得了应允,第一时间欢天喜地地给她那些朋友发了请帖。那些人见了是沈氏的帖子,顿时兴奋起来,也是马不停蹄地来到沈府中,小姑娘们围着魏绛春就是一番吹捧。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粉衣姑娘,她爹也是上澧升到洛都的官,不过熬了好些年都还是五品:“魏姐姐也是低调,也不告诉姐妹们你竟然是上澧沈氏的姑娘。”一旁的绿衣姑娘也应和着说:“就是就是,我在家中收到帖子时人都呆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进一次沈府!真真是太气派了!”
魏绛春听着周围人的吹捧故作谦虚,摆摆手:“父亲一直让我在外边低调些,不过是家世稍稍好些,没什么值得吹嘘。”
姑娘们听她这么一说更是羡慕,更加卖力巴结,魏绛春提出去院子里看看,众人也是连连附和,一帮人簇拥着魏绛春朝着最近的园子走去。一路上不是夸她衣裳首饰精巧,就死夸她气质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魏绛春多仙姿玉骨。
虽然她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但依旧很享受被人吹捧带来的虚荣感。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这园子算是扶雲院的地界,一直由沈苡婠派人打理,所以人最少,又清幽别致。
就在园中位置最好的衔花亭内,沈苡婠和沈之姮两个人对坐喝茶。
沈苡婠一直很爱这里,毕竟全沈府最妙的上澧玉盏品种只栽在这片园子,像是纯白的浮云泣雪,红金的赤凤曜日,每一朵都是千金难求。
沈之姮好奇地问:“昨夜你院子里是不是出了事?我听见好大动静。”
沈苡婠稍微睁大眼睛,有些吃惊:“连你也听见了?”
“那可不,估计府里大半的人都听到了。”沈之姮笑着说,还伸手拉着沈苡婠袖子。
神秘兮兮地道:“是不是还有魏绛春?”
沈苡婠也靠近她,俩人心知肚明地低声讨论着,真是好一顿眉飞色舞的讲述,到最后沈之姮只能拿帕子捂着嘴角憋笑:“辛苦我的阿妧了,竟然还要和她再演一场。”
沈苡婠摆弄着自己的铃铛,故作埋怨:“那可不是,多久没受过气了,我呀可要被憋屈死啦!”
她也搭着沈之姮的手笑闹,虽然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眼里还是那股清透笑意,本就勾人的双眸更显一份娇俏,不似平日里的清冷。
正当她们说的起劲时,一阵突兀的笑声打破了和谐的氛围,衔花亭的位置较高又隐蔽,刚好沈苡婠看得见拐角处那一帮人。遥遥看去,除了魏绛春没有一个人她认识。
沈之姮见她站起身,她也探头朝沈苡婠目光所及之处看去,好半天沈之姮才拉起沈苡婠的手,向她说了今早魏绛春请了祖父的命,想邀请几个好友见面。
“她说自己初到洛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少,想多多联络,”沈之姮道。
沈苡婠点点头,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女孩说:“阿姐你看,那姑娘是不是那日在街上闹事的那位,我总觉得这人眼熟。”
“是她,不过她那姐姐竟然没来。”沈之姮调侃道。
说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沈苡婠又坐了回去,表示只要不打扰到自己偷闲就行,想着魏绛春也是客,让让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