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一换一

除夕夜里，纪从薇家里做了些荤菜，装了点给陈家父子送去些，正巧陈家来了对母子，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孩子消瘦一看便是营养不良，陈大夫给孩子看了病还留下来他们吃了顿便饭。

那对母子看着桌上的饭菜，孩子懵懂且渴望的眼神，那母亲二话没说直接跪在地上：“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从话间得知，这孩子天生体弱多病，丈夫早早跑了，她一个女人找了个活计，赚的钱几乎全拿去给孩子看病了，城里的医馆他们看不起，就听说村子里有何陈大夫，医术好收费还低，就想来碰碰运气。

玲儿也没细听，只是听陈善己提起，说着对母子没钱买药，陈大夫给他了一些钱财，当时纪从薇还说陈大夫太善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陈大夫只是说：“治病救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病，还有生活上的病，能救就都救了吧。”

纪从薇吃着瓜子，却有些吃不下去了，她在乡野生活了五年，和陈大夫一家也相处了五年，他们家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贫苦的病人，买不起药看不起病的人不在少数。

日子久了，就连纪从薇都看得有些麻木了，反倒是一辈子都在接触这种病人的陈大夫一直对贫穷的人保持着难能可贵的怜悯之心。

想到她之前在纪家的时候，平常吃的那些鸡鸭鱼肉，在这些人眼里已经是难能可贵的美食珍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纪从薇心里烦躁起来，她有些厌恶曾经浪费的自己。

陈大夫给她包了红包，纪从薇也给陈善己和玲儿也包了一份，盼着来年平安顺遂。

但这种和平的日子在立春的那天被突如其来的官兵打破了。

那天夜里，寒风依旧彻骨，纪从薇坐在被窝里拿着话本子看的入迷，却突然的被一阵吵闹声拽回神来。

“玲儿怎么了？”玲儿住在隔壁的房间，听到动静也急忙的披上衣服出门看了一眼。

她没敢开门，只是透着门缝往外看，只见官兵拿着火把将陈家团团围住，将陈大夫给拖走了，走时连一件暖和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陈善己想要拽住陈大夫，却被官兵一脚踹在地上，痛的他几乎不敢喘气。

陈大夫见状嚷求着不要欺负孩子，他跟着走。

玲儿赶忙将情况和纪从薇说了，纪从薇放下话本子，厚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跑出去了，玲儿随手拿起披风跟了上去。

他们过去时正好看到官兵拖着人走了，举着的火把像是来自地狱的烈火，让人惴惴不安。

“善己，你怎么样。”纪从薇去将陈善己扶起，他胸口那脏兮兮的脚印，看的纪从薇心疼不已。

可陈善己根本顾不得这些，只是忍不住哭着抹眼泪：“从薇姐姐，我爹被官兵抓走了，他们说我爹犯了大罪，可我爹只是给人看病，怎么就犯了大罪。”

纪从薇将陈家大门关好，把陈善己带到自己家休息。

那一夜，她总是若有若无的听到哭泣声，她知道是陈善己。

纪从薇夜里和玲儿睡在一起，总是睡不踏实，早上醒的比玲儿还早。

陈善己起来时，玲儿在做早饭，纪从薇在喂鸡，倒是安静祥和，只是自己的父亲。

玲儿眼尖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陈善己，便大声说道：“善己，今天早上我们吃蛋炒饭好不好呀。”

“善己，玲儿做的蛋炒饭可好吃了，你得尝尝。”

陈善己知道她们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想让他们太担心，便笑了笑应下：“多谢二位姐姐。”

事后，纪从薇和玲儿去街上打听了陈大夫这件事，说是陈大夫偷了上面的宝贝，至于是什么宝贝无人知晓，只是恰好海宁王府的人来这边游玩正好撞见，这才拿下陈大夫。

这几日，纪从薇也在想办法，甚至还给纪家写信，希望他们能帮帮陈大夫，牢狱之苦，年过六旬的老人又如何能熬得过去。

纪家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并不近，快马加鞭送信也得三日，能不能送到纪从薇父亲手里是一说，送到了愿不愿意帮忙又是一说。

信送出去的前一天，她让玲儿准备些吃的，带了点银子去牢里探望。

陈大夫是个精瘦的老头，平日里常和草药打交道，最会养身所以精气神一直很好，如今入狱不过两日，却已经满身憔悴，看到不到一丝精气。

纪从薇将吃的送过去，陈大夫心情郁结，哪里吃的下去。

“陈大夫，善己在我这照顾着你不必担心，你一定要好好吃饭，不要把身体搞垮了，我已经写信与父亲说，他若是在乎我这个女儿，一定会帮我救你的。”

她这话一出，陈大夫倒是有些可怜起纪从薇了，他拿起包子吃了一口：“纪姑娘多谢记挂，善己就拜托你们了，我这事你父亲恐怕也无法插手。”

“为何？”

陈大夫低头，无声地叹息着：“他们说我偷了皇家的东西，指控我的是除夕夜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