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躺到床上，开始筹谋要如何光明正大去廨署查卷宗。

如今尚不知敌人在何处，贸然去廨署内也只会被人怀疑，今日已经见识过瑞王的敏锐，他一直在这里只会坏自己事情。苏雨安只觉得心中疲惫，刚到第一日就发生这么多事，之后的路只怕更难走，她侧躺在床上，裹紧被褥，缓慢的闭上了眼。

夜空开始发亮，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给被子披上了一层金衣。床上的人面色苍白，眼皮不断抖动，伴随着一声鸟叫，苏雨安猛地坐起，她的脸色格外苍白，衬的那薄唇更加嫣红，眼底发青，额头也浸满汗珠，整张脸看着像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样。

做了一夜的梦，到现在眼前还在闪现苏府众人的面孔，单薄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苏雨安毫不在意直接套上外衫开门向外走去，看着太阳升起，将整个身体沉浸在晨光中，心里的寒冷似乎也减弱了几分。

她正沉浸其中，被一道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安宁。

“苏公子，第一日怎不多睡一会儿？”来人是吴桂。

苏雨安笑着回答：“习惯早起了，吴兄今日也起的甚早。”

吴桂走到她跟前，小声说：“崔如梅找到了，状况很凄惨，听说刘正元他们到的时候，现场就剩她一人了，衣衫破碎，人都快成提线木偶了。如今已被送回崔府，只是这以后日子怕很不好过了。”他话里带着叹息。

“虽说这崔如梅刁蛮任性，但到底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之前不满张家婚礼，如今这事，怕是这婚事定然是也进行不下去了。”

吴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苏雨安只为崔如梅觉得悲哀，这个世界太重女子清白，男子勾栏听曲留恋青楼，甚至三妻四妾都能被传为佳话，女子但凡名声丁点受损此生日子便难好过。

“吴兄，婚事暂且不说，只希望这崔小姐能挺过去，经此一事，别失了生志。”

“吴老三、苏兄，站那儿干嘛，快来前厅用饭。今天吴婶做的饭，可相当不错，来晚就没了。”刘正元在远处喊道。

这一声叫喊，冲破了两人周身萧条的氛围，吴桂扬起笑脸，对着苏雨安做出邀请手势：“苏兄，昨日太忙，还未尝过我们吴婶手艺，她以前可在满香楼帮过厨。我们公子嘴刁，专门请她来这处做饭。”

苏雨安心下好奇，很少听这群人喊许嘉峪大人，便问道：“为何大家喊他公子？”

“因为咱们是属于跟着公子，不全算是大理寺的人。”吴桂边走边挤眉弄眼的说：“你也知道，咱们公子是丞相府的二少爷，要不是因为从小跟着瑞王长大，情深义重，恐怕也不会来此。”

“此话何意？”

“今年腊月，皇上突然撤了原大理寺卿的职位，被发配边疆，着瑞王暂管，咱们公子也跟着来了，也就成了如今的少卿。若之后瑞王离开，我们这群人也是要跟着离开的。”

腊月？苏家出事之前？苏雨安瞳孔微微一震，心底像被雷劈了。这其中，究竟有何关系，瑞王又知道多少？思绪一团乱麻，苏雨安只觉得事情更加复杂了。

“苏兄？”吴桂观她面色不对。

苏雨安压下心底的恍惚，重新戴上笑脸，“嗯？吴兄，我刚才走了个神，我们这快去大厅，别去晚了最后只剩下汤了。”

吴桂也不再多问，两人朝着大厅缓慢走去。

“老刘，你吃慢点，吴桂和苏兄还没到呢，这么多饭，你猴急个什么？”陈光笑骂身旁狼吞虎咽的人。

刘正元瞪他一眼：“老子这是实在饿了，已经喊过他们，马上就到，再说了，公子都没意见，对吧公子？”

许嘉峪眼中眼满是笑意：“慢点吃，吴婶，在加两个菜，别第一天让苏公子以为本公子一天到晚亏待了你们，看你急的。”

“公子，这都是吴婶饭做得美味。”刘正元反驳。

吴婶看见这场景笑的合不拢嘴：“公子，看你们吃的高兴，我这心里是真舒坦，我这就去给你们加菜。”

二人进来就看到这番场面，吴桂对着苏雨安说：“快用餐吧，苏兄，看来我们再来晚点真就西北风了。”

苏雨安跟着吴桂入座，同许嘉峪行了个李。许嘉峪摆摆手说：“以后无外人在不用行这些虚礼，本少爷不在乎这些。苏公子快尝尝，吴婶的手艺可真是一绝的。”

早饭就这样在众人打打闹闹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