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求见
高元之知道此时此刻宫门已经下钥,最快她也只能次日进宫见太后。她左思右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和太后是一派的,萧翦作为她的夫婿,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太后软禁小国君,为何小国君会发出囚禁萧翦的圣旨,太后知道吗?如果太后知道,没理由会自断臂膀;如果太后不知道,那小国君哪有那么大本事能绕过垂帘听政的太后?
她又细细打听了所谓萧翦通敌卖国的证据,无非就是和屠嘉海战中,骗取国君信任,换取历代将军不曾有的权力,本应三日拿下的海战,浪费诸多时日,骗取军饷等等,这些都是欲加之罪。高元之亲历那场海战,将士们殚精竭虑、拼死一战才换来海境平和数年,是莫须有的罪名。
明天天一亮就进宫。
天一亮,高元之手持令牌,进宫觐见太后。可与往日不同的是,往日如果她到了太后寝宫,如果太后在忙,宫女们会让她在偏殿等候,但今日她来的早,也不见宫女来迎,却让她在宫门外站立等候,洒扫的太监、宫女都看见了她,众人纷纷心里嘀咕,怎的萧翦入狱,昇平郡主也不得宠了吗?
这一站就是四个小时,站的高元之腰酸腿疼。
太后宫中内室里,临窗的坐炕上摆设着洋漆木柜,陈设御笔金字围屏、黄杨木香几、花梨木座铜鳅耳炉等。卧室北墙西边是太后最为喜爱的一铺大床,比双人床还要大。眼下秋凉了,床上的被褥,铺三层垫子,悬挂灰鼠帐子。临窗的东南角,是一架精致的梳妆台,这是太后最为心爱的御用圣物,里面存放着各种各样她亲自研制的和进贡的化妆品。
宫女们给太后梳妆完毕后纷纷退出,只留一位眼神狠厉的嬷嬷随侍身旁。
太后随这位嬷嬷前往正中的明间,坐在御用宝座上,明间设宝座、地平、屏风,紫檀木镂雕山水人物的御用宝座上,是黄缎平金龙之座褥、靠背和迎手,宝座上放着五谷丰登御制诗青玉如意、梅花式红雕漆嵌玉痰盂盒。
高元之一进来,就察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往日她们需要避人谈话,所以在高元之当中请安后,太后会屏退众人。但今天,这位狠厉嬷嬷一直站在身边,听得宫女们叫这位许嬷嬷,太后也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
高元之请安后直明来意,请太后主持公道,还萧翦一个清白。太后不做声,回头望着许嬷嬷。许嬷嬷开口道:“昇平郡主不必着急,萧翦自有三司会审,是不是清白,您回去等着结果便是。”于是太后点点头,表示同意许嬷嬷的说法。
眼前这位太后,的确是马书记的长相,但她不开口说话,看高元之也很陌生的眼神,宫里的宫女侍卫都换了一遍。宫禁都是萧翦的人,即便他现在入狱,之前他所做的宫禁轮班机制,不可能一个大活人被运出宫闱而她没有收到风声的。
高元之又说:“萧翦一门忠烈,从未受过如此冤屈,求太后开恩,允许我前往狱中探望。”太后不说话又看向许嬷嬷。
许嬷嬷继续回应道:“昇平郡主请回吧,眼下萧翦是不是受冤屈尚不可知,内廷狱岂是能随意进出的,你既受太后宠爱,应当明白不要让太后为难。”
难道马书记被这许嬷嬷要挟了?怎的许嬷嬷还成为太后新闻发言人了?再看太后一句话都不敢说,每每回应都要看许嬷嬷脸色,这太不对劲了。可眼前之人的确是马书记啊。高元之心中自有了计较,于是对着太后说:“上回我进宫,太后命我为您再制作一些面膜,如今还差几道工序就可做成,做成后我进宫奉上,太后之前的面膜可曾用完?”
这回没看许嬷嬷,而是自己回答道:“何谓面膜?”高元之心中豁然开朗,眼前这位,虽然容貌和马书记一模一样,声音却与她只有七八分相似,此人绝非真太后。
许嬷嬷见假太后擅自回答问题,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吩咐道:“如今萧翦下狱,昇平郡主已然与其完婚,为避人口舌,还请郡主近日不要随意进宫,以免招人话柄,妨碍审理。”
高元之环顾四周,既然真太后在眼线密布的情况下运不出去,那真太后可能在这宫禁中凶多吉少了,要知道宫殿虽大,但藏个活人,还是很难的。小国君既是最近才发难,那说明真太后才消失不久。于是高元之心中已经有了方案,她告退后回到郡主府,夜里召见了太后宫闱戍卫等人,得知并无异常人员进出,只是突然在三天前换了宫女和侍卫,因为侍卫也是萧翦的人,换几个贴身宫女,他们并不觉得不妥,于是并未向萧翦和高元之汇报。
“胡闹!知莫大乎弃疑,宫中诸事皆影响萧太尉安危,早前就嘱咐过你们,事无巨细都得汇报,凡事有交代,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以后要注意,下去吧。”戍卫们很少见高元之发火,愧疚之余慌忙退出房外。
高元之又理了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在宫中的应该是假太后。当务之急,是找到真太后。事关重大,高元之要用的人必须是自己或萧翦的心腹。
她又派宫中眼线去探被换下的太后宫中的旧宫女,如今都被打发到别的宫中服侍。据旧宫女们回忆,大概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