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3）

车内安静。

柳山岔开话题：“不聊这个了，聊聊姜春天失踪的事情。到底什么情况啊？”

“她妈要我们把贺北岛带过去才愿意说话。”

贺北岛：“一定要我去？”

“一定要你。”金宿栖说。他现在根本不想回忆那天洪柳是怎么发疯的。

柳山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吧，这么折腾……”

其他人其实觉得还好，毕竟洪柳这一要求还算好满足的。他们办过的大案多了去了，难缠的罪犯或者证人不在少数。真正麻烦的是洪柳的精神状态，她不愿意接受心理治疗，也不愿意让警察跟着她，总是闭门不出。

浅倾椿指尖敲打着，左右看了看：“都没话说了？”

金宿栖向来尊重她：“浅姐有话可以直接说。”

“OK，”浅倾椿比了个手势，才看向贺北岛，“你不认识洪柳，但应该知道YOUNG吧？YOUNG的上一代董事长是贺兰泽，洪柳是他表妹。洪柳的丈夫姜元是海外企业家，他们相恋很早，结婚也很快。洪柳怀姜春天的时候，姜元的照顾无微不至，但因为怀孕期间查出是女胎，呃……姜元就出轨了。”

这种戏码发生在普通人家都很常见，从浅倾椿说出姜元的背景一刻起，贺北岛就不意外之后会发生什么狗血戏码了。

“孕期焦虑，贺兰泽为洪柳找了许多心理医生，但作用不大。因为一次撞破姜元出轨，月份不足产下女儿，导致姜春天先天多病，生下来就待在保温箱里。而在生完孩子后，洪柳坐完月子……也出轨了。”

柳山疑惑：“什么离谱剧情。”

“父母双方都出轨，却仍然没有离婚，维持着表面夫妇。”浅倾椿说，“惨的是姜春天，从小父母不关心不照顾，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因为洪柳和姜元糟糕的婚姻相看两相厌，她一直被寄养在叔叔家里。……不过，说是叔叔，其实对方也只比姜春天大了十五岁。这个人，各位都认识。”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谁啊？”

“中央调查组组长，韩行知。”

路明和金宿栖不约而同地“草”了一句，连贺北岛都有些惊讶。唯独柳山对这个人不算太熟，只是有些意外：“既然亲叔叔就是调查组组长，让他来不就行了？”

浅倾椿看了她一眼：“首先，他俩并非亲叔叔，叔侄关系仅限于口头。说得好听点姜春天住在韩行知家里叫叔侄，说的不好听那玩意儿叫养成。当然我十年如一日地相信小韩同志的人品，姜春天也仅仅在小韩家里待到了六岁。其次，姜春天失踪，首先说明她是重要证人，其次，她也有杀害曹文的嫌疑。”

路明不信：“那小朋友不才十四五岁吗？就那么矮……”

浅倾椿挑眉：“我提醒一句，金世正把自己父母分尸的时候也只有十四。”

“……”

“分尸的难度可远高于一棍子把人敲死。”浅倾椿见惯了变态杀人犯，也没觉得金世正是什么禁忌话题。

贺北岛淡淡道：“金世正杀害亲生父母具有动机，姜春天为什么要对曹文下手？”

“所以，我只是说她有嫌疑。”浅倾椿歪头，“像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太少见了，我宁愿相信姜春天是离家出走。”

“……靠，”金宿栖顿了会儿，“差点忘记了你是贺北岛的辩护律师。”

浅倾椿：“我是律师没错，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或许你跟洪柳说效果会更好。”

从CBD商业街去港口会经过金世正就读的育英，现在恰好是放学的时间。贺北岛不经意瞥过一眼，金羽然的金色头发实在瞩目，旁边就是正装打扮的左然，再旁边就是满脸写着不开心的金世正。

姐弟俩一见面就会拌嘴，然而左然只有一个，根本哄不过来。

浅倾椿注意到贺北岛的视线，也看了过去，语气轻快：“哟，知名大律师独自带两娃？妈妈呢？也不怕小孩长大缺失母爱哈。”

贺北岛：“……”

“金世正和金羽然哪来的妈？”金宿栖看了一眼，笑斥，“死不正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