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何干
郑焞的目光蓦得锐利如电,他掬住最后能调动起来的气力,掰碎木榻,掰下来一段木刺,直接往第四王妃后心刺去。
第四王妃摸着郑焞的肌骨,他突然动了起来,牵动全身,第四王妃第一时间知道了,她统领了自己本部的人马,她随刺兀勒汗征讨其他部落,可以亲自带兵马攻入敌阵,史书上,都会记录她‘善骑射’的能力,这是她不输部族勇士的武力,她的身手,甚至要比男子更加灵敏迅捷,才能得到和男子一样的赞誉。
第四王妃躲开了郑焞的杀招,她伏在郑焞身上,她的后心离郑焞的身体,不过三四寸的距离,郑焞是真的要杀了她,不留余力,这一招裹挟了全部的力量,可以把第三王妃的身体刺到对穿,她的身体躲开了,下面就是郑焞自己的身体,被药控制着,神志已经很难完全的掌控肢体,这一杀招,不能杀人,也停不住招式,杀到了自己的身上。
木刺,直直扎入了郑焞的右侧胸膛,鲜红的血,像烟花一样在他的身上炸开,不过,这股剧痛也稍稍压住了郑焞身上的药力,他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悍然拔出这件武器,面带寒光,翻身下榻,去追第四王妃的性命。
高手之间,拼命只在瞬息,过招也只有一个来回。
郑焞举着滴血的木刺,刺向第四王妃的咽喉,第四王妃,一手格挡,一手肘击到郑焞的右侧胸口,以整个人的力量,把郑焞压在墙壁上,然后双方默声角力。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重伤在身又被药物控制的郑焞,越来越使唤不动他的手,力量聚集在身体,却使不出十分之一,好不甘心,手中的木刺早割入掌心,鲜血融入木条,浸透了它,又从尖点儿析出血珠儿,往下坠落。
第四王妃已在上峰,她冷酷的说道:“郑焞,你已经是本王的俘虏,按照规矩要服从本王,这是下至贱民,上到贵族,都要遵从的规矩。”
第四王妃不仅是王妃,她的地位,也是自己部落的小王,可以自称本王,她八岁出嫁,是嫁给刺兀勒汗的吗?这是春秋笔法,她是嫁去别的部落,几番被夺以后,才归于刺兀勒汗的帐下。
她在这样的法则下成长起来,也用这样的法则去欺凌和要求他人,
“你是俘虏!”
郑焞强行开口,嘴上像含了刀子,搅碎口腔,他有含着满口鲜血在说话的错觉,但是,吐字还算清晰,足够让第四王妃听清楚。
他今朝不慎,也只能和第四王妃同归于尽了。
第四王妃笑了,道:“我还有俘虏哦,谭家兄妹……”
郑焞心口大震,嘴上却道:“与我何干!”
第四王妃紧接着说了一句胡语,是一个胡人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胡人,应声推开窗户,谭慕妍双臂贴身捆着,嘴上堵着,就站在木榻之畔的窗外。郑焞知道外面站了好些人,以为都是第四王妃的随从,没想到,是谭慕妍站在这里,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被抓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窗户一开一关,谭慕妍的倩影一闪而过,似真似幻。
她真的已经被抓到此地了吗?
高手对狙岂容得下一丝分神啊,第四王妃的气焰瞬间陡长,挡着郑焞握木刺的手,抓到他的手腕,拧断了他的手腕,脚下也是一绊,郑焞械了武器,压倒在地上。
“啊……”
谭慕妍在窗外,听到了,郑焞最后的声音,崩溃的声音,她心痛如绞,闭目滚泪。
第四王妃旋即而出,在谭慕妍的背后一手拍在她的肩上,用流利的汉话道:“照顾好他,他性命无事,你的兄弟,我会平安放回来的。”
话说声带着玩味和嘲弄,在谭慕妍看不到的地方,第四王妃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狼狈的,她跑出屋子直接跳上马背,高声用胡语说了一连串的命令。
她说的意思是:“大家放弃辎重,两人一马,化整为零,全速离京,奔出关外,在绥州汇集。”
她的两万骑兵集结在那里。
真是的,第一次睡男人,睡得那么血刺划拉的,她现在要逃命了。
第四王妃没有后怕的,她怀揣着逃亡的惊险刺激,回头看了眼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破屋,她其实很想看看自己精心设计的下半场是怎么开锣的,但是她看不到的,她还带着遗憾哩,一人两骑,消失在起伏的山脉中。
谭慕妍被推到屋里,原来锁郑焞的铁索,圈在了她的腰上,另一头锁在这个屋子的主柱上。
郑焞被抬到木榻上,左手腕的伤不管,反正他也动不了,右胸的伤口直接倒了两瓶金疮药就算了,他们也急着逃走呢。
“等等,给我留些药,水,吃食还有被褥啊!”谭慕妍很快冷静下来了,道:“你们王妃说要护他性命。”
他们依然走出去了。
“喂!喂!”
怕是这几个人听不懂胡语,谭慕妍只能发出尖锐的叫喊,企图把人叫回。
一个人回来了,端了一个盛满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