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周子默哼了一声，柏雨觉得他完全不信自己说的话。“我只是想要找你说话。”她说。

“说话？”周子默淡淡道，“就只是说话？”

柏雨看着他，“还有别的。”

周子默又笑了一下，点点头，“嗯，还有什么？”

“我还想看你的手。”

周子默一挑眉，“我的手？”

“你的手很好看，很......性感。”

周子默默默看了柏雨几秒，然后放开了攥住柏雨的手，往后移了移，说：“还有呢？还有没有别的，一口气说完。”

柏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有很明显的红印子，她没有去揉，抬头看着周子默，犹豫了一下说：“对不起。”

周子默说：“对不起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很不喜欢被人这样打扰。”

周子默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他转头看了眼健身房的出口处，又看回柏雨，对她说：“知道我不喜欢，那为什么还要做？”

柏雨坐在他面前，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周子默又说了一遍，“为什么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却还要做。”

“我......”柏雨艰难地开口。

周子默看着她，柏雨说：“我没办法。”

周子默脸上一点表情没有，柏雨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刚才不应该说出那句——“我觉得你很不喜欢别人打扰你”的话。

就在柏雨想着怎么找补的时候，周子默身体又往后移了移，柏雨注意到，思绪就被打断了。

他转过头，目光盯着某处。柏雨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只是一排普通的动感单车，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吃晚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柏雨看着周子默说，她越说越心虚，最后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周子默一直看着那边的动感单车，所以柏雨能很清楚的看到周子默轮廓分明的侧颜。

她问完话，周子默转过头。

柏雨没有跟他对视上，就低下头。

“嗯？”周子默问，好像没听清。

柏雨声音低极了，“我说我请你吃饭，去不去？”

他没立刻答应，世界都沉默了。

等了很久周子默才开口，“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别人不开心。”柏雨一直没抬头，周子默在她面前低声说话，听不出语气。“但还是会为了自己的欲望去做，其实心里真正喜欢的只有自己。”

“......”这场景太过煎熬，柏雨开始逃避，于是她发挥出了自己的特长，通过想别的事情来逃脱此刻的煎熬。

她想到了郁卓然，但她想到的不再是郁卓然以往英姿飒爽的模样，而是她流着泪告诉自己要去美国找前男友的画面。

柏雨想不下去了。

周子默一直安静，柏雨再厚脸皮也没办法继续问下去了。

虽然煎熬，时间却意外地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健身房电子表上的时间已经到晚上七点半了。时间过得这么快，让柏雨意识到，自己即便是煎熬，也很愿意和周子默处在一个空间里。

健身房门口处走来两个男人，正在互相说说笑笑，柏雨猛然心一惊，抬头看周子默。

周子默依旧看着那排动感单车的方向，也许他并没有看到动感单车，他只是透过虚空，看向更远处的地方，别人的说笑声也无法让他注意到。

“周子默。”柏雨叫他，声音不轻。周子默也转过了头。

“怎么了？”

“你……”

“嗯。”

“你为什么要帮我拿杠铃？”她终于问出口了。

周子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看向了走进健身房的两个男人，他终于注意到他们了。

柏雨咳嗽一声，“要不、要不你还是先走吧，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周子默又转过头看向柏雨，“为什么被人看到会不好？”

柏雨疑惑，“你不是男演员吗？被别人知道你和女人说话传出去的话不会有影响吗？”

周子默没说话，看着柏雨。柏雨有种他在观察自己的错觉。那两个男人聊天说话的声音格外清晰，他们和柏雨这里隔了十几米，中间还有一些健身器材隔着，所以他们还没注意到这里。

柏雨见他沉默，索性也不管了，又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子默看着柏雨，柏雨眼里含笑，还有许多温柔，周子默愣了一会，然后又明白了什么，他抿起嘴。

柏雨看着他的嘴唇，在他面前轻声说：“我长得漂亮吗？”

周子默开口，“漂亮的女人多了。”

柏雨眼里笑意更浓，又是轻轻地说：“是么。”

“因为郁卓然。”周子默盯了一会柏雨，终于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