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不定

他的女儿和你交往，我还有点意外。”

听到熟悉的名字，哈利觉得也许是时候了。

“这个假期，我其实一直有和塞勒涅写信。”哈利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在小天狼星脸上看到意外的神色，于是继续说道，“她提醒我仔细看了《预言家日报》，知道了福吉和魔法部现在的态度，说怕信件被截下，所以一直用她的猫头鹰，不是海德薇。但我不明白，如果邓布利多要罗恩赫敏发誓不和我说这里的情况，为什么不阻止塞勒涅和我写信呢？”

他还有一半没有说出来：邓布利多执意不让罗恩和赫敏多说，是不是也因为他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塞勒涅，但是又不信任她，所以怕他把凤凰社的消息也泄露出去？

小天狼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因为她能和你说的东西也很有限，”他慢慢地说，“邓布利多不想罗恩赫敏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你，是因为现在猫头鹰通信、飞路网，全都被魔法部监视了。塞尔温家的那个女孩不会知道这里的消息，被拦下也无所谓。更何况你也说了，你们用了她的猫头鹰通信，那就更不会被魔法部截获了。”

“可是——”哈利说到一半，闭上了嘴巴。

“觉得邓布利多是怕你把他们告诉你的东西不小心泄露给她，所以才不让他们说的？”小天狼星一阵见血地说，看到哈利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确实很多人心里都有这样的顾虑。不过，邓布利多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怀疑别人。”他耸耸肩，“所以别多想。当然，你现在也是没办法写信给她就是了。”

韦斯莱夫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仍然没过去拿午餐——她的神情变得警惕了。前一天晚上，就要不要把一些事情告诉哈利，她刚刚和小天狼星大吵过，以至于更小心，不让小天狼星有机会和哈利单独待在一起，忍不住说一些她认为无需告诉哈利的。

“我刚到的时候，罗恩和赫敏告诉我，凤凰社的一些成员正在跟踪那些已暴露身份的食死徒，密切注意他们的行踪。”哈利快速地小声问，“你有没有——”

“——我很高兴你多少听进去了一点我说过的话。”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如果会让你更安心一点——不，没人发现塞尔温有异常的举动。事实上，邓布利多一直认为，为了他的女儿，他是不会做出任何危险决定的。”

*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终于能得到消息、不用被蒙在鼓里让哈利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再加上繁重的清理工作，他几乎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即将到魔法部受审的事。于是当需要干的活告一段落、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梦境里仍然会出现那些长长的走廊和紧锁的房门，引起伤疤的阵阵刺痛，哈利又开始频繁地想起这件事。

他甚至开始翻起了《生而高贵：巫师家谱》。小天狼星用它拍死了一个想要刺破他皮肤的银器具，就想要扔掉这本书，被克利切偷偷抢救了回来。

“这本书里不会有任何东西帮你度过审讯的。”赫敏斩钉截铁地说。

“我只是想起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也有一本。塞勒涅差点用那本翻出伏地魔的家谱。”提起审讯，哈利觉得自己又开始恐惧，又不想表现出来，以免赫敏比他更焦虑，“而且你们不是一直告诉我，不会有事的吗？”

然而从星期三晚上开始，这一切都不管用了。这一天还是要到来。

受审那天的早上，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小天狼星、卢平和唐克斯都坐在厨房，好像正在等他似的。他们都穿得整整齐齐，只有韦斯莱夫人穿的是一件紫色的夹晨衣。哈利一进去，她就立刻站了起来。

“吃早饭。”她一边说一边抽出魔杖，匆匆地朝火炉走去。

韦斯莱先生没有穿巫师长袍，而是穿着一条细条裤子和一件旧的短夹克衫。他把目光从唐克斯身上转向哈利。

“你感觉怎么样？”

哈利耸了耸肩。

吃完早餐，他们轮番安慰了他几句，韦斯莱夫人用力拥抱了他一下。哈利跟着韦斯莱先生，搭乘地铁、通过一个破旧的电话亭，最终来到了魔法部。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央是一个喷泉。四下里都是匆匆忙忙的巫师，脸上挂着早晨特有的死气沉沉的表情，大步流星地朝门厅那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哈利跟着韦斯莱先生加入了人群，经过喷泉时，哈利看见水潭底部有许多闪闪发光的银西可和铜纳特，旁边一个污迹斑斑的小牌子上写着：魔法兄弟喷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如果不把我从霍格沃茨开除，我就放十个加隆进去。如果开除了，我也放十个进去，就当是和塞勒涅告别。哈利发现自己这样绝望地想道。

检查完魔杖以后，韦斯莱先生带着他穿过大门，来到那边一个较小的大厅里。那儿至少有二十部升降梯，被精制的金色栅栏门挡着。哈利跟着韦斯莱先生在其中一部门前站定，随着丁丁当当、咔啦咔啦的一阵响动，一部升降梯降落到他们面前。金色的栅栏门轻轻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