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真心

涅叹了口气，单手撑着额头拨弄着盘子里的菜，“行了，你们几个明明就是幸灾乐祸，看热闹而已。别问那么多。”

期末考试的时间表已经出来了。进入六月，城堡中的气氛原本因为期末考试会变得紧张甚至焦虑，但是因为第三项比赛就在放假前一星期，差不多是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那天，空气中又多了不少兴奋的氛围。

为了练习咒语，麦格教授将午饭时间的变形课教室借给了哈利。塞勒涅带着午餐进到教室里的时候，他已经因为赫敏的软腿咒瘸着腿在屋里走了十分钟。

“咒立停。”塞勒涅抽出魔杖念了一句，“我没有把破解咒写在上面吗？”

“你一开始说‘面对迷宫里的东西不需要好心破解吧’。”赫敏解答道，塞勒涅在哈利看过来的震惊眼神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走到他身边把一个面包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他的抗议，“我以为你们早就会了，所以没写。以前德拉科他们没有用这个对付过你们吗？”

“他用的比较多的是‘门牙塞大棒’和锁腿咒。”罗恩瞪着她，被赫敏打了下头。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比赛越来越近。六月二十三日晚上，他们在图书馆待到了闭馆时间。哈利执意要先送塞勒涅回休息室，在被她提醒之后退了一步要陪她至少到地下教室。

塞勒涅答应了。她现在反倒有意识地回避哈利脑子里的想法——特别是哈利说他在禁林里遇到了举止怪异的克劳奇、他自己又因为伤疤疼提前离开了占卜课教室，她觉得擅自去探究那些事会更危险，于是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能力。

“我——前段时间在邓布利多的教室里看到了点东西。”哈利突然小声说。

地下走廊安静得可以听见脚步回声。塞勒涅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他，“是什么？”

“我以为你能看到，会主动问我，但是你一直都没有。”哈利看上去有些犹豫，语速也放慢了，“我在占卜课上做了一个梦，关于伏地魔的。我去找邓布利多，在他的办公室里不小心掉进了冥想盆，看到了他的回忆。是关于克劳奇的儿子受审判——”

塞勒涅抬起头，确认了哈利没有抗拒的意思后，才盯着他的眼睛，努力探究了一下。

一条大蛇、一个秃顶的小矮个儿男人、冷酷而尖利刺耳的声音，“你真是非常走运。我损失了一个衷心的仆人……但是我还需要你来替我继续完成这件事……”、校长办公室里福吉和邓布利多意见相左、以及冥想盆里绝望的儿子和无情的父亲。

“你又像魁地奇世界杯之后一样，不知道怎么主动开口和我说这些事了吗？”她轻声问。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没说出口的原因有些过于明显，甚至可以说是直白——可是塞勒涅知道，一味逃避是没有用的，尽管抗拒着那些可能性，但眼前的种种事实都只能指向唯一一种最合理的解释——神秘人正在强大起来，迟早会卷土重来。而她的朋友们，尽管他们从来都心照不宣，但是有很多人的父母也曾或多或少差一点就要坐上那张椅子。

而哈利一定听许多人都说过这件事，却又不想再次像二年级一样对她的交友提出质疑。

“除了复习计划，我不太提前考虑之后的事，特别是那些和我本人无关的。”塞勒涅看着两个人仍然交握的手，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不替别人做决定，也没法做出承诺。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二年级，你找到密室以前，日记本里的里德尔想要我帮他——但是我没答应。再加上那条蛇怪，我猜我以后也很难再相信神秘人的任何鬼话了。”

人心很难评测。可也正因如此，你不能从一开始就预设谁会走上怎样的道路。未来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都还有商量的余地，不该将怀疑从此刻就种在心里。

“我觉得你该先好好考虑明天怎样安全走出迷宫，然后再和我讨论其他还没发生的问题。”她最后说道，“如果你拿到奖杯，你梦里的场景可能会成真的。”

“那我希望我走出迷宫的时候，你能来迎接我。”哈利也说，接受了塞勒涅的拥抱，绿色的眼睛又亮闪闪地看着她了，这个时候不像心事重重的救世主，而只是一个有点热血沸腾的男孩了，“你知道，在世界杯上，我看到两个队走进包厢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有这么一天——”

塞勒涅放开他，把他往后推了一把。“不行，林齐是被人搀扶进来的。你明天得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第二天一早，礼堂里热闹非常，尤以格兰芬多长桌为甚。送信的猫头鹰送来了早上的预言家日报，德拉科一如既往打开报纸扫了一眼头版，动作突然定住了，捅了捅身边的布雷司和西奥多，然后又用报纸挡住脸，偷偷朝着另一个方向偏头。

“她早晚会知道，直说好了。”布雷司低声说，“不过她不是说已经威胁过丽塔·斯基特了吗？她怎么会还敢写东西的？”

“那就是斯基特掌握了别的东西。要么可以威胁魔法部的人摆平非法阿尼马格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