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情绪宣泄出来后,白芷只觉得轻松多了。
叶承瑾用手指拭去她的泪,温声道:“阿九,没事,我在呢。”
虽说秦园清空了周围的守卫,可毕竟刚哭了一场,白芷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先回去了。”
叶承瑾立刻道:“我让秦忻送你。”
快到营帐外的时候,白芷忽然想起了秦忻带她进来时说的那句话,便道:“瑾郎,我给你把下脉吧。”
叶承瑾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只是转瞬即逝,笑道:“阿九,我前几日受了点风,不是什么大事,喝几副药就好了。”
白芷没理,径自搭上他的脉,慢慢就皱了眉。
她仰起头,仔仔细细查看叶承瑾的脸色,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她干脆伸了手,在他的脸颊上抹了一下,只觉得手指上好似沾到了东西。
她仔细查看手指上沾着的粉末,将其凑近鼻子闻了闻,又扯住他的衣袖闻了闻,终于确定,手指上沾着的东西是掺了胭脂的香粉,香味很淡,又与他衣服上的熏香类似,是以她先前竟没查觉出来。
“擦擦脸吧。”
白芷沉下声音,拿出一块极旧的绢帕递给他,“让我看看你的脸色。”
见她这样,叶承瑾情知瞒不住,也不敢说话,只接过了绢帕,默不作声的擦起脸来。
随着外面那一层香粉的擦去,他原本正常到甚至能算的上神采奕奕的脸色瞬间颓败下来,连唇色都变得苍白。
“这就是你的没什么大事?”
白芷气他,也气自己。
叶承瑾病的这么重,可她却被他涂抹的那一层假面所欺骗,几乎没有发现。
“你什么时候生的病?”
刚问出口,白芷又觉得叶承瑾的回答肯定不尽不实,索性走出了营帐,对着外头的秦园喊了一声,“秦相公,麻烦你进来一下,我有几句话问你。”
秦园一脸懵的走了进去,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叶承瑾。一见他颓败的脸色和白芷气冲冲的模样,便心知叶承瑾的身体状况没瞒过去,干脆低了头,安安静静的站着。
气归气,可面对秦园,白芷还是保有基本的礼貌,客气的询问:“秦相公,瑾郎什么时候生的病?这些天身体怎么样?都有哪里不舒服?”
秦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便偷偷看了叶承瑾一眼。
白芷察觉到了,便看向叶承瑾,冷声道:“大公子,能说吗?”
连称呼都改了,叶承瑾哪里不明白她是在生气,忙朝秦园点了头。
得了指示,秦园便放心开口:“十二月初,大公子便有些不舒服,总是咳嗽,当时大夫说是过于劳累,熬了几副药。只是,虽然喝了药,大公子还是断断续续的咳,来西宁前几天,又发了烧,身上还一阵阵发冷。”
说到这儿,叶承瑾有些坐立不安,忙向秦园使眼色,可秦园只垂着头,当做没看见,继续道:“这几日,大公子咳嗽是好些了,身上却还是一阵阵发冷。前天半夜,高热不退,昏迷了几个时辰,我们好不容易才给他降下温度来。就刚刚,大公子喝了那么多酒,又吐了半个时辰,胃里一直不舒服。”
白芷越听脸色越差。
“受了点风,喝几副药就好了?”
白芷看向叶承瑾,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寒气入了你的心肺,要是不好好调养,会落下一生的病根的。”
她又心痛又难过,“你还喝酒?酒会加重你身体里的寒气,你知不知道?”
“你现在这样的身体,要是再高热不退,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知不知道?”
温和的事涌上心头,她哭着说,“你说你会好好的。你这样子,怎么算是好好的?”
“是我不好,是我不该骗你。”
叶承瑾赶紧承认错误,哄道,“阿九,我听你的,好好养病。我会好好的。”
白芷抹了眼泪,斜眼看他,一脸的不相信:“好好养病?”
“好好养病。”
叶承瑾郑重的点头,“这几日,西宁事多,我尽量按你的要求来。等过些日子,西宁重开了,我一定把所有事情丢开,专心养病。”
他赶紧朝秦园道:“秦园,准备笔墨。”
趁着秦园铺纸研墨的空档,白芷重新搭了一遍他的脉,下笔之前还不忘问道:“这几日请过大夫么?开了方子吗?”
“前天高热的时候大夫看过,开了方子。”
秦园忙把先前开的方子递给白芷,“这两日大公子太忙,没让请,只喝了药,效果不大好。”
白芷细细看了先前的那张方子,和秦园确认了一遍:“每日都喝了药,可效果还是不大好?”
秦园细想了一下,确认道:“是。”
白芷便转向叶承瑾,却不看他,只道:“大公子,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