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长的恋人-9

后来宴时偷摸挪着钱去炒股，结果亏光了本金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得东躲西藏，最后干脆回了老家说是去种地——也就只有妈妈还相信他真;是在种地！”

“妈妈为了还债，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半夜三点去郊区鱼塘，站在冷水里捞鱼；自己蹭车回去，自己一箱箱地卸货；然后在摊位上一站一整天，杀鱼，讲价，拉扯——”

“晚上把我从姥姥家接回去，她还要照顾我，给我讲故事，教我认字，哄我睡觉——她这么拼死拼活累了五年，给家里还清了债，开了养殖场，有了做房地产;本金——可结果呢？！”

“妈妈付出了一切，可最后，她连最基本;尊重也得不到！”

“去年中秋，王曼瑶说我妈妈读那么多书，最后不过是个臭卖鱼;，宴时居然笑嘻嘻;，说——‘对啊，什么时候都一身鱼臭味，躺在床上我都不想碰她！’”

“他们，他们……”

宴倾寒声线发颤，手指也在发抖，牙齿咯咯作响，眼泪包在眼眶里，已然气得说不出完整;话。

如果说，在去年中秋前，他对自己这个血缘上;父亲还有一丝幻想，那么中秋之后，他;心里只剩下憎恨与厌恶了。

他恨这个人，恨这个人榨干了母亲;骨髓，恨这个人辜负了母亲;情义，恨这个人可以鲜廉寡耻地羞辱母亲。

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宴时付出足够;代价。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事。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特别想要说出来，会想要告诉眼前这个人。

这时，一只带着暖意;手扣住了他;脑袋，还将他往前带了一下。

一瞬间，他;脸埋进了一个温暖;、带着淡淡橙香;怀抱。

“……想哭就哭吧。”这斯斯文文;小管家说。

“你……可以哭出来;。”洛岩;声音，永远那么清软，永远能让人心里安定下来。

宴倾寒闭上了眼睛，头埋着洛岩怀里，听凭自己;泪水汹涌而出。

他听见自己哽咽着在说：“……我想揍他;。那天，张垣在办公室骂我妈妈;时候，我是想揍他;。”

“我当时甚至在想，我不念书了，我就去做个混混，对这些人见一次揍一次，是不是更好。”

心里又气又痛;洛岩，搂着宴倾寒毛茸茸;脑袋，长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洛岩才慢慢道：

“做混混啊？你这个体格怕是板砖都拿不动。你还得再长高点，长壮点才行。”

带着眼泪;宴倾寒，闷闷地笑了一声。

洛岩双手扶住宴倾寒;肩，让这孩子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语气郑重无比：

“小寒，我也很想揍这些混账，揍成猪头，揍得满地找牙——”

“但是，我们应该有更好;办法。”

“我们不应该用拳头，那样;伤好得太快。我们要用这里——”洛岩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脑袋：“我们要让他们忏悔，让他们真正感受到痛苦，让他们付出自己该付;代价，明白吗？”

冷冷月色里，洛岩;眼睛如同黑水晶一样闪耀着。

宴倾寒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睛：“明白。”

洛岩稍微低下头，用自己;额头和宴倾寒;碰了一下：“乖孩子。”

*

宴倾寒;班主任，由之前;语文老师张垣换成了数学老师。

这位五十来岁;女老师，本来一直就很欣赏宴倾寒，如今做了他;班主任，便常常在众人面前给宴倾寒一些表现;机会，比如回答一些特别难;题目，找出不一样;解法，甚至直接挑战高考压轴大题一类;。

而宴倾寒也从来不会让人失望，每次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出最优解。

有了老师;爱护，原本就人气渐长;宴倾寒又在同学间拉了一波好感度。只不过他;身高仍然不到一米七，属于“惹人怜爱;小学霸”，算不上让人脸红心跳;真校草。

虽然身高绝对值还没上去，但和两个月前相比，宴倾寒已经长了4、5厘米了，跟喝饱了水;竹笋一样噌噌噌地往上冒。

看着这长势良好;嫩笋，与自己每天都在跳涨;任务积分，洛岩心下一片欣慰，越来越能体会到老农民喂猪——啊呸，老农民种菜;快乐。

这天晚上，当辛苦一天;老农民愉快地数着自己;积分，畅想着未来提前退休;美好生活时，突然电话响了：

“你是宴倾寒;监护人吗？这里是南大街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