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不熄
了。
清淡水色降至身前,点住宣漪的止血穴,包裹半臂的治愈术温和而沉稳,宣漪旋即脱力倒地。
楚眠转开眼,不忍看那人面上还能有怎样责难的神情。
“师兄,如何?我的魔属相很方便吧,”一道男声从歧兰背后渐渐接近,是同他一道回来的人,“魔气所及之处腐化败生,毁尸灭迹专用。这下就看不出是谁动的手了。”
魔属相?
那不是魔修的天赋技能吗?这人应该就是暮诗,他不是修士?
“你把钥匙毁了,元憬真君问起来怎么办?”歧兰转过身,突然问了一句。
“此事纯属意外。不如就说是鸿羽宗的人毁的,定让真君下不了台面。”暮诗低头,恭顺地回道。
“我手上有真君想要的东西,真君想方设法卖我人情,可惜我不打算交付于他,这里的人情也不需要了。”歧兰在某些字眼上加重语气,菱眼不着痕迹地瞟向楚眠。
“是啊,这个女孩已是弃子。要怎么抹黑鸿羽宗弟子,让真君反而觉得亏欠,就看师兄的意思了。”暮诗垂头的姿势依旧标致,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
“不如按照师兄原来的意思,留仙宗对此女动手的人全被反杀,而鸿羽宗三人内讧,不仅没保护好人,还想夺走钥匙,结果都成了她的刀下亡魂。”
“当然,宣漪也留不得,刚才是运气好让她躲开了,”他伸指凝出一团幽绿的血露,等待着歧兰的许可,“不如全部加到此女身上?”
歧兰沉默片刻,抬手将宣漪送入传送阵,又站到楚眠身前,阻断暮诗越发复杂的视线。
局势一下子逆转过来。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站在她那边?”暮诗见状没了一向的沉稳,“她可是眼皮不眨地杀了我们五名弟子,完全不听他们的解释,可见本身便是嗜血残忍之人,罪无可赦!正像之前他们所说……”
一道耀目阵光自暮诗脚下升起,扼断他的话语,歧兰旋即取出捆仙索,把他牢牢缚在树上:
“难听,难看,我实在演不下去了。”
“这么喜欢找替罪者,不如你自己也当一回?”
“少主……你,为什么一直这样……什么都放得下,什么都不恨……为什么又对……”
暮诗双目血红,翕动的唇声若蚊蚋,还未说完便翻着眼白昏了过去。
“歧兰,”楚眠站在原地不敢动,还是开口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方才知晓,盛家老仆之子,半魔半人,投诚于我谋求律术;在天河幡中曾见,他参与四年前的祸妖之乱,与易青乾有交易,是泄愤于我,还是真想复仇,动机均不详。”
歧兰回答道,又对暮诗从头到脚施了缚咒,“先让此人待在这吧,律术更不可交付给他。不仅让他担责,还有很多事要审他。”
说罢,他抬掌一挥,澄亮的灵力飞往林中四个方向。
“聚元灯,若有机缘,人还有救。”他说。
“我们换个地方。”楚眠脑中空空,正怔愣着,便被那道水色带走。
来到密林边缘,灰云锦簇,沙土淋润。原来空中下着雨点,被浓厚的枝叶遮挡了,之前一直没能注意。
她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下。
楚眠因为雨珠微微眯起眼,背后便被宽大坚实的温凉拥住。是很淡很淡的兰花香。
好像也不必说了。
“那个女修士呢?”那双臂膀收紧用力,她开始呼吸困难。
“送到出口了。放心,自会安排妥当。”
她近乎窒息:“他们的话都不算错。而且你是他们的……”
他打断道:“别说了,就这么待一会。”
她狠狠掐住箍着她的手臂,咬牙硬是没哭出来。
虽这么说了,他不过几息便放开,把她乱翘的发抚平。
楚眠想转过头,却被拢住脸颊转了回去,声音也含含糊糊:“你不是走火……”
“我没有。”他答得平淡。
听到棉花的确认,楚眠这才发现,她一点也不明白这个人。
“这个是你的?收好,别再弄丢了。”
乖巧的翎叶刀落在手心,是她放出去打探消息的那把。没想到他们直接把歧兰叫了过来。
“要小心易青乾。他告诉我的解寒毒的秘境根本不存在。他对风芷音的心悦也不正常。”
“易大人果然没安好心,”楚眠轻点着头,“那你没事吗?”
“我手上有他想要的线索,暂时不会和我撕破脸。”
“嗯。”她垂下眼眸,没有多问。
歧兰接着诉说,温沉如雪同雨缓缓低落:
“楚眠,我和你说过,有些事情再怎么想,也不能够掌握全貌。”
“那你便好好去看,好好去想,明不明白都不要紧。只要你还愿意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