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伤作约(改)
于是轻拍了两下叶慧的手,想要告诉她自己没事,可微颤却出卖了她。
叶慧慌乱的眼神瞥向后厨,只见池霁抓了一把筷子,神色异常认真,他一扬手,那把筷子如千军万马之箭飞来。
与此同时,青石长街上健马长鸣,青年男人的剑自他手中挥出,一路乘风破雨穿来。
池霁挥出的筷子被这柄剑挑成了天女散花,而文迹渊的剑也被它击落,剑身的雨水洒进朝内的大门。
从马上下来的沈牧仪面色沉沉,他三两步走进惊朝阁,单手揽过柳静姝,与不远处的池霁对视一眼,随即垂眼看向柳静姝。
她旧伤还未好完全,就又添了新伤。
而池霁则是松了一口气,打量起堂中这个男人来。
望着她脖颈间的伤,沈牧仪掏出之前包着玉镯的布,动作小心地将它缠上柳静姝的脖子。
不多时,伤口那块地方便被浸红了。
他面色恼怒,平生第一次卸了端于人前的稳重,也不顾及沈文两家的旧怨,朝文迹渊吼道:“你疯什么?!”
戏院里站着的女人捏着绢帕,不打正眼地朝这边撇过一眼,只这么一眼,她便没什么兴趣地打了个哈欠,转而投向了身后男人的怀抱。
文迹渊阴恻恻的冷笑一声,一脚踢到地上的剑:“沈牧仪,你少来多管闲事!”
柳静姝似有所感,朝身后看了眼,就见那两个人打了伞,出了戏院门,慢慢朝街东走去。
她听见沈牧仪说:“你现在是将领,不是遥安文家的公子。我在冯老面前将安防事宜交给你,不是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滥伤无辜的!”
许是气极了,他脚勾起地上的剑,剑柄入他手,沈牧仪用同样的姿势还给了文迹渊。
“文迹渊,不管你要干什么,你不该用剑伤她。”
尖端与他的喉咙只剩一寸距离,不论沈牧仪怎么气恼,他并不能在这会儿将剑刺到他的喉上,他们同属一军,断然没有同军将领大打出手的道理。
文迹渊冷笑出声,果然没错,这个女子对沈牧仪来说尤为重要。
那对玉石坠子摇摇晃晃,样式其实算是普通,但是玉料透润,一眼便能确定是当年,芦国先帝赐给他父亲的那块。
文迹渊眸光沉沉。
母亲说过,当时她给阿姐只打了这么一对耳坠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女子身上?
他看向沈牧仪和柳静姝,这个自小到大堪比天之骄子的人,在遥安时便多有姑娘倾心于他,此刻为了这个女子,甘愿失了分寸,没了理性。
却又因为局势,勉强与他维持着同僚的关系,以至于即便想要用剑刺入他的喉咙,也不得不生生以仅存的理性止住自己冲动的手。
沈牧仪的这副模样,让他心情大好。
他拨开沈牧仪的剑,走向门口,无甚所谓地说:“我还有许多商户摊贩没有问,就先,走了。”
沈牧仪侧头去看他,文迹渊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他的转变飞快,方才还是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这会儿就已经正常到不行了,甚至还能哼出不成调的歌来。
“没事吧?”他低头去看柳静姝。
能看出来小姑娘其实有些害怕,但面容上仍倔强地掩饰着。
她摇摇头,手中紧捏着那那个膏脂的瓶子。
即使游历各地也有两三年了,但这么直冲她来的杀意还是第一次,哪怕是之前陆郢擦颈而过的飞镖,都没这次骇人。
“咳咳。”后厨门那,池霁清咳了两声。
沈牧仪才发觉自己关心则乱,手还揽在柳静姝的肩上,他连忙放下手,退开一步,与柳静姝拉开了一点距离。
叶慧走了过来,左看看柳静姝,右瞧瞧沈牧仪,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发觉这位将军对她的新朋友,似乎早已暗生着些不知名的情愫。
可他又是下令将自己亲爹抓进去的人,叶慧做不到对他有什么好态度,于是转头对柳静姝说:“你要不要上去休息会儿?这些银锭黄符,我替你收起来。”
柳静姝点点头,指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叶慧边收着洒了一地的黄符,边说:“知道知道,你伤了嗓子不能说话。”
她蹲下的时候看见柳静姝沾满泥巴的裙子,有些可惜道:“你这到底是上哪儿去了一遭,好好的青色三裥裙脏成了这样。”
一抬头,就看见柳静姝踮起脚去够沈牧仪的冠。
那些乘风而去的黄符不偏不倚,又沾到了沈牧仪的头上,这个早上他都像是与这个黄符特别有缘。
黄符被她的手摘了下来。
叶慧一挑眉,好像,这位新朋友,也不是没那意思?
她装作没看见,催道:“好了好了,快上楼吧,傻站在这干什么,又挡着我捡东西,再说了,你不是问我和我爹关系怎么样吗?我还没告诉你呢,你快些将伤养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