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既是子繻惹小主不高興,子繻先到外面去,小主保重身體。』
端儀也從座上站起來,帶着歉意對子繻道:『子繻大量,莫怪楚言,她只是剛剛清醒,說話行事有些胡鬧,你不要跟她計較。』
『子繻明白的,請小主好好休息。』子繻說完,行了禮便轉身走出房間。
子純坐在四輪車上看着這一幕,臉上一片惘然,心中亦約莫猜出一二。能令一個生性高傲的女子,不理場合、不顧儀態地說出不想見到某個男子的話,一定不是無緣無故的,這當中,若不是為了情,又可以為了什麼?在乎則傷,子純想到這裏,竟覺一陣心酸。
『子純,對不起,我不是要令你為難,更不想在你們面前失儀。』此時,楚言的情緒似已平復。
『你和我師兄……怎麼會……』子純思緒混亂。
『子純,你和楚言聊會,我先回去了。』端儀說完便直接走了出去。
『你師兄傷了我的心。』屏風後面的楚言說道。
『師兄是個很好的人。』子純道。
『我沒說他不好。他很好,好得讓人割捨不下,忘記不掉。』楚言恨恨地說道。
『那你們……』子純不知該問什麼,問他們什麼時候曾經在一起?問他們現在什麼狀況?怎麼沒聽師兄提過?師兄這段時間時而嘴角銜笑,時而又心事重重,難道是為了她?子純心中似織了一張千絲網,她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我們之間有很多障礙,身份、門第、你的師父、我的母親,我雖然是個小主,卻是身不由己。是!我不應該怪他的。』楚言說道。
子純聽得楚言一番剖白,竟是說不出話,她只感到心裏酸酸的,很難受。
『如果……我說如果,我和你師兄還有將來,你會祝福我嗎?』楚言又問道。
子純滯了滯,垂頭輕聲答道:『會。』
兩人結束了談話,隨侍幫忙把四輪車上的子純推出了房間,交給子繻。
『八妹,你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子繻看子純失魂落魄的樣子,便問道。
『我沒事……我只是替她難過。』
子純繼續在疾療院裏接受治療。林禽所派人去了西山蒐證,查找子純和楚言中毒的原因。除了林禽所,端儀和鍾陽侯也分別派了人去。
這一日午後,鍾陽侯正在書房與子繻議政,派去西山的方巡檢回來覆命。鍾陽侯讓子繻留下來一起聽方巡檢的報告。因為西山是其中一個禽鳥棲息地,林禽所不時有醫師上山工作,但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員中毒的事,今次子純中毒就顯得有些蹊蹺了。
方巡檢回報說,他們在林子裏仔細地搜查了一遍,並沒發現毒氣、毒霧或者有毒的花草,沒有佩戴面罩和沒有穿上保護衣的人員也一切如常,沒有人感到不適。不過在幾株藍瑩花的花瓣和葉子上,他們發現了少量非天然的粉末殘跡,於是便摘了兩枝沾有粉末的藍瑩花送去給驗察所查看。驗察所檢查後說,藍瑩花被噴灑過由這種粉末稀釋成的藥水,藥水本用於殺蟲,對人體來說,其毒性只是輕微。
『為何要在西山噴灑殺蟲水?是誰安排的?』鍾陽侯聽完便問道。
『這個,我們尚未查出來。不過,要是沒有必要,而又做了的話,確實有令人懷疑之處。』方巡檢回答說。
『驗察所不是說,這種藥水的毒性對人體的作用很輕微嗎?』子繻想起方巡檢剛才說的話。
『是的,若它單獨使用,對人體影響不大。除非混合一種叫船瑟敏的物質,它的毒性就能擴大百倍,甚至千倍,可是我們在現場並沒有發現這種物質。』方巡檢答道。
『這種物質會以什麼方式存在?存在於什麼地方?』子繻問道。
『它有可能存在於藥物當中,有止血的作用。』方巡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