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顾如按住他的手腕，扣在头上方，冷眼看着他的惊慌失措。

那被捏住的腕子上还有一条粉红的痕迹，是已然恢复得伤口。顾如摸着有些硌手，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悄然松了点力。

“主子……”声音发着抖，莫名开始心慌。顾莲生眼里祈求着、盼着顾如能放过他。

他低着的眼睛似乎红上了一圈，腿被压在榻上动弹不得，手上因用力变得僵硬，只有那一双眼睛能动，闪过水花，顾如能读出其中的意思来。

可顾如没打算放过他。

视线下扫落在他的肚子上，锐利如实质。顾莲生嗓子都是紧绷的，他想护一护自己的腹部都做不到。

眼见顾如凑得越来越近，当即关头，他费尽力气起来一点，唇擦到了顾如的嘴边。

“主子，不要。”

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却被顾如捕捉到了。柔软的触感擦过来，在平静的水面落下了块石头，激起水花。

顾如看着他这副摸样，眼底一暗，手上越发用力，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痛色。

顾莲生眉头微蹙，额前的发丝早已凌乱，盖住了半张脸，亲过后便倒了回去，偏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心脏跳动着，又急又快，他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最终定格在离府那日，他似乎快死了。

顾如盯着他的神色，愤恨中透着失望。

如今……

这是不是主子给他的一次机会，一次能回到她身边的机会。

可他的眼睛往下一看又动摇了。

哪怕腹中的孩子月份还不大，可微小的动静却是他切实感受得到——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一条生命，也是顾如的第一个孩子。

顾如从来没有说过她喜欢孩子，顾莲生不知道，可今日瞧着主子的态度，似乎是不喜的。

也或许，只是因为不喜欢他，所以牵连到无辜的孩子。

是，他做的事，顾如不会原谅他。

顾莲生悄悄抬眼，正撞上顾如的眼神，熟悉又陌生，他见过两次，但现在不行，不能发生。

他剧烈挣扎想要逃开束缚，腿脚乱动时似乎踢到什么，猛地去看顾如的脸色。

面无表情。

顾如原本见着他的可怜儿样动恻隐之心，眼前不知好歹的影卫居然还敢挂念着他腹中的野种，脸色阴沉下来。

“这么在乎你的肚子，为着你的前主子还真是情深义重。”顾如冷声，“可惜她怀里搂着的不是你。”

说话间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带子，竟将他的手腕都捆了起来，栓在床头。

顾莲生深感不妙，知道主子定是生气了，想要急于解释，却被顾如震慑得说不出话了。

“没有，真的没有。”双手被缚的他眼睛都红，后腰一直往里侧挪，似乎这样就能护住腹部。

却被一双手揽住腰侧带了回来，滑动着去触摸凸出的肚子。

月份不大，只有贴着摸才能察觉一点不同，比起往常也只像是吃多了，可顾如深知这里有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嫉妒还是愤怒，俯身就咬住了他的唇，发泄似的亲他。

顾寻客当真有这么好，顾十二当她影卫也就罢了，而如今还心甘情愿地为她怀孩子。

凭什么。

“你哪怕有着身子，也还不是没名没分，我还以为她待你有多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她的眼里夹杂着怒火，手攥着他的腰十分用力。顾莲生好久没见过这样的顾如，心里只觉得害怕，挣扎得越发厉害。

“别动了。”

顾如压得他腿无法动弹，再进一点就能碰到肚子了，顾如应激起来，“砰”地一声磕到床头。

顾莲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像抹了一层白，不知是被说的还是真撞疼了脑袋。

床榻的位置不够他挪动，头挨着最边上，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他颤颤抬眼，衣衫凌乱，眼里藏着害怕，更多是祈求。

手扯开了他腰间的衣带，将繁杂的衣物剥了个干净，他的心也随之下沉。

……

殿内的窸窣声响，外面是亮堂的白色，顾如披了一件衣裳，推了门出去。

顾遥在外面守多时了，一见人出来就凑了过来，立马察觉出顾如脸色不对。

“王爷，您……”

顾如摇头阻止了她将至嘴边的话，“再去叫府医来给他看一看。”

接收到话的顾遥瞬间噤声，唤了隐在暗处是影卫，给吩咐下去。又小心地觑着自家的主子，到底还是想说上两句，话都嘴巴又咽了回去。

她瞎掺合算怎么回事，王爷心里有数。

“主子，你穿的有些少，昨夜的雪下得不小，还是别冻凉了。”她识趣地不提昨晚的事。

“嗯。”顾如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