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
就这般值得开心?”
“平州,有个人能在意你说的话,那不是很值得开心吗?”李炤炤反问,又让黛青把人带进来。
她这话让姜平州心头一紧,李炤炤自幼孤独寂寥,说是金枝玉叶实则过得清苦,想必的确很少有人能在意她真正的想法,所以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想到这样孤孤单单的小孩儿只因姜平州一个真诚的举动就开怀笑出声,姜平州心底像压了块巨石般,又沉又闷。
但他面上还是带着笑意,李炤炤是骄傲的人,她绝不会喜欢看见人露出怜悯的神情,尤其是对着她。
黛青领着小宦轻声踏进房门,小宦连忙给主位端坐的李炤炤和侧座的姜平州行礼,又自信满怀得道:“殿下,幸不辱命。”
遂将放在衣襟内好生保存的牡丹令呈递上去。
李炤炤接过牡丹令,也不去看,对卉年很放心的样子,笑了笑:“有劳你了。”
黛青也给他贴了个红封,温声道:“殿下赏的,往后对殿下还要这般尽心尽力,明白吗?”
卉年点点头,又要跪下去,李炤炤一个眼神,黛青就拦住他,把他往外头推搡,提点道:“小仆大人早些回去歇息,都什么时辰啦?”
卉年是仆高邑的徒弟,又是孤儿净身入宫,所以也跟仆高邑姓,算是将来给仆高邑养老送终。
能做仆高邑徒弟的自然也是人精,霎时就会意,他不歇息,李炤炤还得歇息呢,卉年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李炤炤将桌案上的牡丹令收起,又让姜平州把那把圣人赏的弓挂到墙上,随意翻了几个箱笼,收了几件衣服,就准备要出殿。
送卉年出门的黛青见二人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吓了一跳,急急道:“殿下这是要去哪?您几乎一日没吃什么东西呢。”
李炤炤却满不在乎,要踏步出门,就被姜平州拽住袖袍,她回头去看,姜平州面色极其不爽。
她知道这是关心,无奈之下只得叹口气,对黛青道:“你随意拿几个胡饼,我路上吃。”接着交代道:“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你和雀梅看好院子。”
好像想到什么一般,附上黛青的耳,细声道:“你想个法子笼络几个人,最好是掌管宴会名单那种女史女官。”
今日李炤炤提过,想拿到那年花萼楼宴的名单,或许能查出些什么,黛青立即会意,转身出了门去小厨房将热在炕头的胡饼叠了满满一食盒,回来就交给了李炤炤。
一边递,一边惦记着,很难得的大胆对李炤炤唠叨了几句‘殿下在外要记得吃饭’‘切不可太劳累’之类的话。
又替李炤炤委屈般的叹了口气,道:“外面的饭菜食物哪有宫里的干净,殿下真是受委屈了。”
李炤炤也很难得的点点头答应她,面上没有一点不耐烦,想到黛青比陈贵妃还像个娘,又不由得‘扑哧’笑出声。
可黛青还是不太放心,只好求助姜平州。
“你放心好了,李炤炤若忙起来不吃饭,我押也给她押到饭桌前。”姜平州拍着胸脯保证了,黛青也只好放心下来。
好不容易该等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二人就从兴庆门出了宫,崔晋阳拿了升职的好处,自然视若无睹,站立地笔直,持着长戟犹如雕塑。
他明日才正式替定远将军的事,今日还是要在兴庆门前尽忠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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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炤炤和姜平州一人一匹马避着巡夜的士兵,东西市南北坊地窜,圣人未曾明旨下令,他们也只能暗自行动。
因是避着,所以驭着的马蹄也只能缓步轻点,待到了城门口,草率休整一夜等城门一开,就可出长安。
此时二人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北阙坊附近的街道上缓马而行。
李炤炤对宫外的长安不熟,所以看着家家灯火晦明,户户静谧无声,也没什么感觉。
倒是姜平州觉得十分新奇,他以往也常在这个时辰饮得酩酊大醉,然后骑着红椒从声乐漫乐的平康坊,要么走到人声幂甯的街上漫无目的瞎溜,要么赶在宵禁前回宫,要么实在醉得不省人事了就借住李端端的庆阳公主府。
姿态十分堕落。
可如今不同了,他回不了朔方的家,却要在长安和李炤炤有一个家,这样的想法一点一点填满他空荡荡的心,直至圆满。
这么想着他对李炤炤笑了笑,拣了些在平康坊发生的无伤大雅的趣事给李炤炤听,也算解乏。
李炤炤却没有如他想象中高兴,反而凝着眉,面色不虞问道:“你跟崔青阳,郑许,很熟吗?”
姜平州还以为李炤炤是对他从前常去平康坊生气,忙拍了头,暗骂着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李炤炤那是能喜欢热闹的人吗?
又转念想,李炤炤才不会为这种事生气,事实上,李炤炤很少为莫须有的事生气。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