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了
真真奇了怪了!
吃完后她关了直播间,随意扯了床被子躺在地上,呼的一下吹灭了煤油灯,夜深了有些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仰面横躺在床上的人听闻,窸窸窣窣翻了个身,夜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听到略带喑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响在耳畔:
“婉,婉娘……,要,要不你上来,躺在床,床上睡。”
漆黑的屋内寂静一阵,冷冽的风声刮噬着门窗,呼呼作响。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支支吾吾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只是睡在一起而已。”
说完这句话,本就安静的夜色似乎更静了。
“我的意思是,”他连忙补上一句,“我不会碰你。地上凉,我只是担心你。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便”
话还没说完,身下的被褥窸窣响动一阵,赤果着的双脚一凉,身旁的被褥一空。
被褥里忽而冒出个黑乎乎的脑袋,他看不见,感觉到她紧贴着他爬了过来。
“……”本以为她会顾及男女有别,这会子却从他暖好的被褥里钻了出来,他一时喏偌微张着唇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却在夜里瞪着黑漆漆的眼眸,忽而把他压在身下,抬起食指横在他的唇边,轻声说了声:“嘘!”
烫热的呼吸灼在耳边痒极了,他顺从地点点头,什么也看不见。
淡淡的月色里,那张透润的鹅蛋脸映着黑黢黢的光,如水的眸子警惕地望向窗外,只见窗户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剪影。
那人身量不高,整个头发丝整齐地梳到了脑后,挽着一个圆髻,佝偻着半个身躯,贴在墙角似乎在听着什么。
许久不见动静,他出口小声询问道:“婉娘,发生了何事?”
“我发现,”她皱起娥眉,瞪着眼睛死死望向窗外,声音略带严肃低沉,“门外,偷偷立着个人影。”
听到这句话,他的神情一瞬间莫名紧张了起来,眸中的狠厉之色愈发明显。
感觉到身下之人的微颤,她以为吓到了他,连忙摸摸他单薄的脊背,安慰道:“别怕,是娘!”
“娘?不会吧,定是你看错了,她来做甚么!”
“嗯。瞧那身影是娘。”她笃定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对着他一本正经道,“我听人家说啊,新婚后婆母时常会来听墙角,看看……”
她侧脸突然一红,说话开始烫嘴:“那个,看看两个人,那方面的生活是否和谐!”
那方面?明白过来的沈辞玉,直接原地裂开了,黑着眸子绷着唇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许久憋出四个字:“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许婉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哄骗又似是恳求:“你叫两声好不好?!”
???
“……”沈辞玉的眸子更黑了,却只听耳边的人急切催促道,“外面凉别把娘冻着了,你没看到,娘她听不见响动不走哩!”
总不能让她一个女人做这种事情罢,那只能麻烦沈辞玉了!她也是没有办法。
沈辞玉静默一阵,仰面躺在床上理都不理她,就在她以为没戏,思索下一步计策时,只听耳边传来细软的猫叫声。
一声声酥麻诱人,勾着她的情?欲蠢蠢欲动,抚在他肩上的手莫名烫热了起来,吓得她被灼烫一般,连忙抽回了手。
舌头不知怎的就打结了,她磕巴着说不清话:“好了好了,娘她走了!”
窗外的剪影早已离去,她躺在里侧靠着墙挤了挤,扯过他身上的被褥,不客气地盖在自己个儿身上,累了一天,阖上双眼便呼呼大睡。
子时了,鹧鸪隐在夜里,时不时发出声声低鸣,缺了一角的银月挂在树梢,转眼间跳上茅草屋顶,洒下清泠泠的白光,屋内霎时明亮起来。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他根本睡不着,待确认她睡着后,不动声色地缓慢起身,本就黑了的眼眸躲在黑暗里,愈加黑得看不清了。
他凑到熟睡的人身边,伸出一双大手,抚上她细嫩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