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殷寿一把扯下碍事的冠冕,“其实你都懂,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最开始,我走上这条杀伐的血路,最初的最初,我想要的不过是活着,它是我的执念,我不怕死,我什么都不在乎,但我必须要活着。”
如果他死了,那他的一生都只是个笑话。
他阴鸷探身地吻上她的眼睛,启唇说道:“比干登上大司命的第一卦,是给我卜的,他先说我会死于血亲之手,才给我们定了婚期。”
姜月悲凄地流下了泪,他语气停了一下,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给她擦了泪,才道:“如今父王和殷启都死了,那你说我将死在了谁的手上?”
姜月抬起留有他用力按压出的指痕的手心,覆在他贴在自己脸上的手背,“可我……”
姜月说不出话,她忽然懂了比干说的命数。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在可怜我。”殷寿手上移,遮住她的眼睛,“我宣了四大伯侯赶赴朝歌。”
“你要做什么?”姜月的指甲猛地刺进他的皮肤。
殷寿盯着渗出来的血痕,淡淡道:“他们不做什么,我便不做什么,他们若是做了什么,我也不晓得我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商王几代□□,四处起干戈,天下早就乱了,天地不仁,只因为子杀父、臣弑君在殷寿身上降下天谴,实在太可笑了。
选择权从不在他手上。
姜月只能眼睁睁看着。
命数,命数,她恨死这个所谓的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