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
关山月因有事要急着到弘毅殿去,因而大步流星,走路速度有些快,不过即便这样,她也没忘记看路。
过桥时,被人一下撞翻在地,一股不知名的热浆汤倾倒在她身上。
关山月爬起来,原来是范米饭,范米饭原名范大成,是之前入门的弟子,因酷爱米饭,同门们给他这个称呼。范米饭嘿嘿笑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饶是脾气一向控制得很好的关山月也忍不住怒了,大声叫住他:“范米饭,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关山月可以忍受他将东西泼在她的身上,就是有点受不了对方这个无所谓的态度。
“叫我干什么?”范米饭乐呵呵地转头,左手捧着他的糖炒栗子,右手捧着一桶十色蔬果汤。
“当然是衣服,要不然你还想让我叫你说什么。”
“哦,嘿嘿,你的衣服。”范大成仿佛才恍然大悟,“这上面沾的是膳堂刚出锅的蔬果汤,你闻闻,可香了。”
关山月气结,真是要被他打败:“我是说,弄脏我的衣服,你不感到抱歉吗。”
范大成思考了一会儿,“或许,你的衣服,很喜欢这汤的味道。也许,你还得感谢我。”
关山月:“你这个人,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范米饭:“责任心是什么,能吃吗?”
关山月快被他气死了,也不知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没有得到回复,范大成慢悠悠地回头,挺着胸膛、像一只公鸡那样大阔步地往前走。
等到了殿中,马道先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啊,你来了,过来把名字签一下。”关山月走了过去,在签到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关于之前初入宗门时教学课本、初级道具领取的确认。
进去前,关山月看见大殿前落满枯叶,角落里有一个弟子坐在地上静静练习。离开之际,关山月不由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也练上一会儿,便上殿门口打坐。
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练习运气。
关山月用之前领会到的开始运行经脉,感觉到身体中隐隐发热,看来她找的路子是对的。忽听见一阵嬉笑声从身旁经过,听声音像是殷羽红的两个跟班,她收回心绪,接着打坐。过了不久,被一记重踢唤醒。
“哟,放课了还在这里用功呢?”面前是陈历萍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还有郭露。
两人站在她不远处,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她和两个人都不太熟悉,私底下也绝对没有得罪过她们两个,说实话一时间关山月是茫然的,她问道:“你们两个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历萍冷笑:“怎么,觉得被打搅了?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故意的。”和郭露两人挤眉弄眼然后齐声大笑起来。
关山月低头沉默,这两个人根本是来找茬的。
两人无理生事,自己还是不要搭理为好。整理了下衣服,打算重新投入练习,一道踢树枝的声音将她惊醒。
眼前是陈历萍愤恨而扭曲的脸,“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区区一介外门,还以为自己是内门?在外门中,你也是排最底下的那一份。你这样的,我欺负你就与欺负一只蚂蚁一样。”
“不服吗?不服我们上那边讨论讨论。”
关山月无波无澜道:“你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继续了。”
一瞬间关山月心里也激起火花,不过她想:没什么好生气的,心境又重新平和。
陈历萍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看着安静吐息的关山月,陈历萍一步上前用力地推了一把她的肩膀,关山月差点要被她推倒。
关山月坐起来,安静地、沉默着,神色淡然、目光冷清,好似从来没有被推过一般。
稍稍怯退外陈历萍更多的是生气,她几乎无状道:“你什么意思?装什么死?”气氛一下变得白热化起来,两人间顿时有了那剑拔弩张的气势。
任关山月修为再好,陈历萍的一而再、再而三也令她在不知不觉间有了怒意,不禁反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究竟干什么?
这一下倒将陈历萍问得愣住。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干什么,只是从那里经过的时候,看到关山月一个人坐在那里,便起了一顿无名火。她一个平民,干甚么看上去比她还要重视修炼?而且她的小姐妹蓝如湄不是曾经得罪过郭露?
“你还有事吗?”关山月冷静地瞥了二人一眼,见她再没有动作,便缓缓闭上了眼。
见状,郭露也上前道:“和她这种人计较什么呀,她这种草芥,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根本不用给她脸色。”于是陈历萍也渐渐平息下来,然后两人就从弘毅殿离开了。
咳,这两个人可算走了。也不知这两人是不是闲得厉害,一天天没事也要弄出事情来。
这样的争执可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