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

郁柠摇摇头：“我没事。你扶我回去吧。”

关山月：“嗯。”便扶着郁柠往山上她的屋舍走去。

正当关山月要离开之际，郁柠叫住她：“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关山月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郁柠朝她歉然一笑，关山月回报以温柔一笑。郁柠这样说，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她不想这件事闹大，自己就一定不会说出去。这一次，算便宜卢红秀诸人。

关山月离开之后，郁柠翻开上一次无名之人留下的草药，总觉得，今日林中出手之人和留下草药的人有莫名的联系。

第二日，宗门为新弟子授引气入体之课。成功引气入体并凝聚灵气的人，可以达到炼气境界，迈入修仙的第一个门槛。

新弟子中，虽有不少世家子弟，但都未曾引气入体过。

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从同一个起点开始。都是从零开始。

因为仙门世家都懂得一个道理，只有当一块璞玉遇到真正的名师时，才会被发挥出他们的最大价值，而在此之前，宁愿他们是白纸一张。

匆忙修炼或许也可以炼气成功，甚至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只是那样，于他们长久的仙途不佳。

有句话叫按步就班，又有话说早慧易折，世家或许很早开始培养他们，却并不一定那么早让他们开始修炼。

世家可能自己很强，却并不一定擅长养孩子，所以这个世界的修仙家族，会在孩子成年后，将他们送往各个仙山修炼，以期他们有更大的成就。青衡宗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们到底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好上许多，他们会修炼一些不需运用灵气的剑术或法术，只需打通关穴即可。而且每个人都有厉害的法器加持，保护他们在遇到危险时可以全身而退。而且，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从小开始食用一些丹草、仙汤，在筋骨上，比一般人强健许多。

“身在虚无之境，化此身为无有，观四海之平静、星汉之灿烂，可观一缕清气缓缓上升，海纳百川、有容而乃大，宇宙无垠而生万物、万物各有常，慢慢、慢慢地与清气和平相处，最终将它们化作你身体的一部分。”课堂上，马仙师为大家耐心讲解道，“好了，下面大家开始练习引气入体。”

“山月，你听明白没有。”一旁的蓝如湄问。

“没有。”关山月答，她表示一脸茫然。

“南雪呢，你听明白没有。”

“没有。”南雪笑吟吟地摇了摇头，“听懂了又有什么用，试一试不就知道。”

“是啊，试一试就知道。”蓝如湄闻言，惊喜地闭上了眼睛。

关山月也尝试闭上眼睛，脑海里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有。过了一会，就会蹦出来昨天吃的东西，临睡前，如湄和她说的笑话，还有那天，师长严厉的表情，可是就是没有仙师所说的清气。清气在哪里？

关山月蓦地睁开眼。

弘毅殿门前，所有人都双膝盘腿而坐，是为了练习引气入体之术。关山月看着自己一个一个同门纷纷都闭上眼睛，凝神运气，心中有些茫然无措，难道她们都领悟了不成？难道只有自己，对于仙师所讲，一头雾水，根本无法参透？

上一辈子，她接受的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所学习的都是科学，而科学都是一个确实的、可以被证明的命题。

她可以按照步骤一个个地学习，从而攻克。

而这个修炼，完全好像是另外一种体系，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是需要靠领悟力去领悟，就好像头上有一盏头，“咣”灯亮了，你就炼气成功了，灯没亮，你就失败。难道，自己要靠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去进行修炼吗，而不能一步一步地确切地观测到每一个步骤、每个步骤成功与否吗。

比如清气是什么？凝聚清气从哪里开始，要去到哪里？

仙师根本没有解释，清气是灵气吗，可以看见吗，可以运用吗，该怎样运用？

一切的一切，她心里头有无数问号。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她试着翻译仙师的话。

身在虚无之境，化此身为无有，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一颗球体。

观四海之平静、星汉之灿烂，就是这颗球慢慢、慢慢在运动。

一缕清气缓缓上升，就是空间内有弥漫着一些气体尘埃。

海纳百川、有容而乃大，宇宙无垠而生万物、万物各有常，就是说，球体和尘埃按照各自的轨迹运行着。

最终将它们化作你身体的一部分，气球与尘埃团体发出了碰撞，其中一些尘埃被击溃，再重整之后，也随着气球慢慢运行，成为球体的一部分。

这下，她明白了一些。

于是闭上眼睛，开始试验起来。

她把自己想象成遥远星汉的一颗小小行星，虽然很小，但是平稳地运行在自己的轨迹上，沿途上，有绚丽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