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

寻了个位置坐下。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似乎昨夜休息得不好。

见到她，关山月欣喜地抬起手和她打了个招呼，郁柠点头表示看到，也没有多言。寻到座位便坐下。

等到授课的仙师进入课堂，堂中才安静下来。马长老看到课堂中央空了一大半有些诧异，“中间空出那么多干什么，坐紧凑一点。”弟子才稀稀拉拉地站起来，中间的人勉勉强强坐在一起，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新来的弟子将会在课堂中接受半年的训练，在这期间，你们将会接受无比残酷和严苛的训练，只有经受住考验的弟子，才能成为我们青衡山真正的弟子。外门的同学呢，在结课后将根据你们训练的成果对你们进行考评，按照考评结果给你们分派支门，内门的同学将会回到你们自己师门接受更加高深的训练。”

“今日，我给你们布置的任务就是六人一组，每组必须取回一朵霜见花才算完成。你们现在，就可以动身前往后山。”

“我们一组吧。”“忆宁，我们一组。”

大家开始纷纷分组。

“蓝如湄，你们那组分好了没？”

“没呢，你要过来。”“加我们宿舍一个。”隔壁的戊字宿舍和她们宿舍一起，组成了采集小组。

本想加入她们一起的郁柠见状，放下了试探性对的双手。关山月也颇为无奈，因为小组的人数有限制，无法再加入新的人。最后，等到所有人都组队完毕，剩下的人自动成为一组。

郁柠和外门的两位女弟子，还有内门的两位男弟子自动组成一组。

许是觉着郁柠会不自在，临行前蓝如湄悄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有事叫我，我们就在隔壁。”

“嗯。”郁柠应道。

“我们走吧。”关山月道。

霜见花喜阳喜湿，只有在绝崖寒壁上，既能接受到凛冽寒风和料峭冬雪，又能照射到阳光的地方，才会生长出霜见花。是以霜见花千金难寻，不仅因为它是一种难得的疗伤圣药，不少药方中都会加入霜见花，还因为采摘它的过程十分麻烦，动辄有坠入深谷的风险。所以市面上这种干花的价格十分高昂。

动身启程的小队劈开茂密荆棘覆盖的山路，一个跟着一个地前进。

蓝如湄她们跟在队伍的后面，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们已经踏着露水寻了几个时辰了，连一点儿霜见花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是不是灵花不在这一片生长？”蓝如湄起疑。

“或许有这种可能。”隔壁寝室的孟姣回应道。

“那我们与他们分开走吧？”

“也好。”

于是她们这一队就从山崖上撤下来，跋涉向不远处的另一座山谷。

“你们要走？”迟迟到来的最后一组弟子中，郁柠问道。

“对，我们打算到那一面看看。”

迟疑一会，郁柠问：“虽然霜见花并不易寻，但是按照灵花的生长习性，很有可能就在这一山面。或许，你们再耐心找找？”

“不了。”蓝如湄勉强一笑，“即便找着了，一座山也就一两朵霜见花，够几组人分的？我们还是多走一点路，到另一边看看吧。”

“好吧。那你们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们走了。”

郁柠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那一片山面的确人更少一些，但也更加深僻，毒虫妖物的几率大大增多，她的心中隐隐为关山月几人担心起来。

另一座山头，断崖上丛荆密布。

密密麻麻的藤蔓盘布了几乎整根悬崖，让走在其上人不得不步步小心。稍有不慎，就有坠入云泽大地的风险。

郁柠、郁柠，我究竟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名字。刚刚自离席始，关山月始终有一种熟悉感在心头挥之不去，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名字。究竟是什么地方呢？甚至，连在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竟撞上了前头的蓝如湄。

“当心啊！”蓝如湄恨铁不成钢道。平日里不是挺稳重的一个人吗，怎么今日竟这在悬崖上思考起人生来了？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这片断崖在深谷的中央，底下不断有云雾漂浮上来，越往前走，悬崖就越发陡峭，渐渐只容得一人前行，更深处更是狭窄得只有一个剑柄大小。

许多不知名的野草生长在悬崖的边缘，也有细微的野花夹杂在中央，就是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霜见花。

“等等，不要再往前走了。”蓝如湄突然发话道，“前面雾气弥漫，看不清楚路，很有可能会掉下去。既然这里没有我们想找的东西，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蓝如湄道。

“可是，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没有寻到霜见花，我真不甘心。”冉惜之遗憾道。

“不如让我来试一试吧。我常年在山间走动，比你们多一些经验，让我到前面去寻。”关山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