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后还是白玄用自己的现金付了钱。

她从外套口袋中掏出被团起来的纸币时，店员都愣了片刻。

显然，她以为白玄是什么循古用纸钞的人，恰好店员也是提倡循古之人，于是她了然道：“钞子对吧？”

在这种时候谈一下古文化的称呼，大概算是异能者的附庸风雅。也算是循古之人的暗语。

但白玄没反应过来：“什么钞子？”

“古时候不是这么叫纸币的吗？”店员茫然问：“我国最早的货币，大明钞子。”

“那不是大明宝钞吗？”白玄难以置信：“而且最早的纸币不是南宋的交子吗？”

“客人您在说什么啊，什么饺子？”发现白玄连钞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后，店员就有些不耐烦。

“想吃饺子就去中餐馆，现在这里是奶茶店。”

她甚至都无法相信现在居然有人连钞子都不知道，看白玄的视线有种看文盲的谴责：“有很多客人在排队呢。”

林南跟在她身后半步，一直在为自己的失言愧疚，在白玄真拿出现金时，他还有些吃惊。真以为白玄是什么附庸风雅之人。

结果白玄都不知道“钞子”是什么，于是否定前一个想法。

那答案只有一个了。

林南也不愿意想到哪种猜测，但眼下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白玄是没有光脑的穷苦人民。

真是太可怜了！

再想起之前的失言，林南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等白玄结完账便主动说：“我送你到那个现场吧。”

“啊？你刚刚在等我吗？”白玄注意到林南的站位，问。

林南点了点头，毕竟他刚刚随时准备在白玄钱不够的时候去救场。

白玄歪头，古怪地看着林南。

她心中有些不安。

虽说是她主动向林南搭话，但聊两句就得了，又是加联系方式又是送她到场地，白玄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可以让一个人一见钟情。

白玄定定打量着林南，忽然，豁然开朗。

想想，也就是在她承认自己是隐士家族大小姐的时候，他才热情起来。

尽管她不确定这个时代还有没有人贩子，但看林南的长相，相貌端丽……很像是捞钱的小白脸。

林南见白玄盯着他不说话。以为她刚刚被店员打击到了，他唯恐白玄脆弱的自尊心被触动，因此话说得轻柔和缓。

善意地，温柔地。

“没关系，回头多看看书就好了。”

白玄以为他要谴责店员不知道交子是什么，正欲点头，对方就补了一句。

“不知道钞子是什么，回头多看看书就好了。”

白玄：“看书的是我？”

她瞪大眼睛，一时间失言，良久才憋出一句：“这不是看不看书的问题。”

就算这一千年，考古再怎么发展，第一个纸币从交子变成钞子也太奇怪了。

是智力的问题……

白玄想这么说。

但林南显然深受鼓舞。

“是阶级的问题吧？”

他觉得白玄真是太可怜了，身为穷苦人民害于阶级的问题，即使再努力读书也难以翻身。

啊？

白玄看见林南挑着眼睛，用一种“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劝她：“我知道不容易，但书还是要读的啊。”

“要读书啊。”林南苦口婆心。

白玄：“不是……”

是要读书。

但要读书的另有其人。

她绞尽脑汁找着原主的记忆，却悲哀地发现原主一旦开始学习就放弃思考，脑子中没有一点知识。

白玄也放弃了思考。

一而再三的打击下，差点让白玄以为没文化的是她自己。

目前她唯一能确认自己文化素养的就是接下来高考状元的经验分享。

刚刚她们似乎耽误了太多时间，人群开始向外头拥挤，林南想起什么一般垂眸看时间：“糟糕。快开馆了。”

“还有六分钟。”

一句话的时间已经落后人群一步，林南拽起她就往外头冲，最后挤出去的时候白玄近乎以为自己在人群中游泳。

“不就是高考状元的经验分享吗？怎么这么多人？”

“状元是什么？”

林南没反应过来。但周围的人听见白玄的话却主动向她科普。

“这可是国学天才燕雀的分享。”路人听着白玄满不在乎的语气惊愕地瞪大双眼，往外头挤的速度都慢了一步。

反应过来路人就开始大声嚷嚷：“之前燕雀还在异能对决上击败过南国呢，多不容易啊。任何名不经传的能力都能在他手上大放异彩，先后……”

各种声音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