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娘子
响: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虽然虞梦簪的失踪对于楚煊人来说无伤大雅,自从那女人毁容后他对她仅剩的一点旖旎想法也随之烟消云散。
和长孙玄清一样,他之所以留着虞梦簪的命,不过是因为当年元皇死前,她在楚煊人的面前仍然保持着一副游刃有余的表现让他误以为她有翻盘的证物,才让她活到了今天。
现在的楚煊人在意的不是虞梦簪可能已经被白衣杀手除掉尸首不明,他在意的只是,偌大的皇宫让血公子来去自如也就罢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徒弟居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
“……是、清贵妃身边的知意姑姑说……不必告诉皇上……”伏在地面上的下人因为楚煊人的暴怒猛地低下头来,声音也多了些许颤抖。
南知意……混账女人。
楚煊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想起从前在武当时,自己哄骗长孙玄清这个绝美的女人为自己所用的时候,暗处的大师姐南知意满脸嘲讽的走出来,就当楚煊人以为自己的计划无望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身为名门正派的大师姐,南知意会威胁他和他做一笔交易。
而正是这笔交易,让他能够在南知意的帮助下动用武当的人,虽然他们大多都是南知意培养出来的普通弟子,可堂堂武当的实力,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他和长孙玄清从朝堂入手,在南知意的监视下获得了大都朝,这女人知晓一切,一直是楚煊人心头的一根刺。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收手了!”楚煊人一挥袖袍,“向天下人公布这人的存在,对了,把灵机阁的罪名安在她的头上。”
“传朕的旨意,任命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务必和大理寺联手,抓住这个藐视皇权的女人!”
“是!”
坐在龙椅上的楚煊人一点点的握紧了身边的扶手,看着远去的下人的背影,狠厉的扯出一抹笑容来。
既然血公子此行忘记给他的小徒弟提上一嘴,那就别怪我装傻了!
不只是这件事……还有其他的罪名,他都要安在血公子这个徒弟的头上!
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了!
*
“是。”
跪地的顾时鸣起身,看着眼前从宫里出来的公公传着皇上的话,他俊逸的容貌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后在身后人黑着脸的注视下,毫不在意的回了南镇抚司。
来传话的太监看着顾时鸣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都督……杭越和西厂的事发了,他们也不至于被人人都踩一脚。
事实说明,是这个太监过于敏感了。
就算是杭越掌权的时候,顾时鸣也不曾在意过对这些太监的态度。
当顾时鸣转身回到房内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锦衣卫几人带着急促的不解:“指挥使大人!可那上面的罪责明显对不上啊!无论是灵机阁事变还是清贵妃的贼人都是男……”
“不必多言。”顾时鸣抬手止住了身边人的话。
他垂眸看向手里的通缉令,深思着半眯着眼睛。
他的脑海中,再次回忆起那晚潜入,并毫不避讳的白衣女子,以及紧随其后的血公子。
顾时鸣只是在想,血公子最好不要把通缉他徒弟的责任怪到他们锦衣卫的头上。
当凌青州带着司务重新走在大街上,看着那边的通缉榜周围围着一圈圈的百姓时,他单眉挑起,朝着那边的方向走去——
越过人群,他看到了榜单上贴着一张崭新的通缉令:
【素娘子】
画像上的女人面戴白纱,一双美目带着冷漠的笑意,一身白衣,墨发垂落仅被一根素银簪束起,抬起的手指尖夹着一枚枚银光闪闪的石子一般的暗器。
凌青州看着画像上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呢喃着细数上面给她安上的罪名:“摧毁百年灵机阁、暗杀九公主、夜潜皇宫、杀死皇室暗卫、暗杀清贵妃……”
“还真是荒谬啊。”一句嘶哑的话语紧接着凌青州的呢喃而响起。
他一顿,缓缓的转头,便看见了身边这个打扮奇特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年纪稍长,一身黄裙灵动夺目,身上传来奇怪的铃铛声,脚步也晃晃悠悠的十分不稳的样子。
当然,最值得注目的,是她脸上那张银色的面具,模样可怖,好似厉鬼。
似乎注意到了凌青州的视线,黄裙女子缓缓转头,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歪了歪头,表情隐于面具之下,凌青州看不清她是否在笑。
可他能听见。
断断续续的沙哑笑声在看到那张通缉令后就没停过。
看着眼前笑着晃荡离开视线的女子,凌青州默不作声的招了招手,高大的司务立刻凑上前来:
“乐成,跟着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