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霍姑娘身娇体弱,还是快些过来坐下吧。”律子政从暗处走出来,越过霍卿荣坐到了桌边,端起那碗燕窝放到鼻尖闻了闻,夸到:“倒是真材实料。”
听到不必站着,霍卿荣自然回去坐下,全然不似在大殿上那般唯唯诺诺,扬起端庄明艳的笑容,颇为好奇的问道:“太子殿下擅自离席,也不怕皇上怪罪?”
“即便是受罚,能见到霍姑娘刚刚演的那出好戏,也算值得。”律子政微微一笑,一脸真诚的夸奖。
霍卿荣礼貌笑笑,并不想回答。
燕窝被端到霍卿荣跟前,律子政往前挪了挪身子,温柔的盛起一勺喂到霍卿荣嘴边,言辞恳切:“再不喝就真冷了。”
霍卿荣避开,生怕他趁她开口说话塞进自己嘴里,还特地抬手用手帕挡住了:“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怎么流血了?”律子政细心的看到霍卿荣撇断的指甲:“上次给你的药可带了?”
霍卿荣一愣,挪开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刚要说话,白色的瓷勺就快速伸了过来,情急之下只好起身,躲到了凉亭边上:“没带,也不想喝,殿下若喜欢可以自己喝。”
律子政无奈耸耸肩,一脸失望的坐回去,问道:“真不想喝还是怕苏贵妃在这燕窝里下毒?”
霍卿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喝下这碗燕窝,有些气恼,便出声呛他:“苏贵妃当着群臣及家眷的面赏下这燕窝,我若因此出事,苏贵妃难逃干系,她又何故引火上身?”
她说着,严肃起来:“倒是殿下偷偷跟过来,这么想让我吃下,还屈尊亲手喂我,我倒是怕想要下毒的是殿下。”
律子政觉得好笑:“你我无冤无仇,月前我还刚救了你一面,害你于我有什么好处?”
“是呀,倘若霍家投诚苏家,于殿下有什么好处呢?我若死在贵妃手里,于殿下倒是有好处。”霍卿荣回道。
“霍姑娘倒真是冰雪聪明,只是为免把我想的太复杂,”律子政说着,放下手里的燕窝,快步走到霍卿荣身前,两手撑住她两侧栏杆,幽幽说道:“如若我真的想杀你,大概会直接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栏杆外是荷花池,满池水在夜色下如墨玉般难以窥测,霍卿荣转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又转回来,皮笑肉不笑地叹口气,张了张口但是没出声。
没有声音,也没看清口型,但就是霍卿荣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神色,律子政猜出来她说的是:“我会游泳。”
“好,当真是好,霍姑娘当真是宁折不弯。”律子政咬牙夸了一句,实在是看不得霍卿荣那副表情,低头不再看,试图想些别的能制住她的法子。
半见黄的衣裳在夜色中泛着微微的光泽,一点点的雪花纹颜色更是浅淡,律子政微眸细看,在心里笑出声。
收敛心绪,撑在栏杆间的双手距离缩短,直至触及柔软的布料堪堪停住,抬头直视霍卿荣:“霍姑娘送的衣服倒真是和我的胃口,我也不知该如何感谢姑娘,不如我们就在这等着,届时送姑娘一个太子妃之位如何?”
霍卿荣被他这拙劣的威胁人手段逗笑,却给足了他面子,只答一句:“乐意至极。”
“你!油盐不进,算我认输。”律子政小心翼翼移开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霍卿荣却没打算放过他,走上前,继续拉近距离:“所以殿下是打算如何送我太子妃之位?在这里等着,等别人发现我们幽会,届时你我被流言蜚语指责,然后皇上不得不下令让你我奉圣旨成婚?”
律子政步步后退,霍卿荣步步紧逼:“殿下若真是愿意,臣女求之不得。”
直至已经退无可退,律子政陡然停下脚步,霍卿荣措不及防撞上去,立刻抬头瞪了他一眼。
这一撞也歇了她再玩闹的心思,退回桌边:“殿下还是少想些旁门左道的法子,不如专心想想如何保全自己的太子之位。”
律子政看了一眼被霍卿荣撞到的地方,青玉白的衣衫沾染了一点黄色的粉脂,“早知便把那日的胭脂带着。”心中如此想着,但是没有说出来。
律子政也坐到桌边,修长的四肢随意舒展着,好奇地开口:“姑娘倒是很关心我的处境,朝中大势你看的清楚,又在众人面前藏拙,我看姑娘不像是要远离纷争的样子,送我这衣裳,又留下纸条要我寻你,总不至于姑娘真是惦记着我那个太子妃的位置。”
“是。”霍卿荣直言不讳,言语之间看不出半点玩笑之意。
已经是第三次,霍卿荣表达出对太子妃之位的渴求,律子政不明白,他一个无权无势,随时会被废黜的太子,京中贵女无不避他如蛇蝎,竟然真有人愿意接他正妃之位这个烫手山芋。
霍卿荣静静的看着律子政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更是在他试探的目光中郑重点头。
律子政不由觉得好笑,霍卿荣清明冷静的形象轰然倒塌,此刻只觉得她脑子不清醒,但是看她那一脸认真回应他的表情,突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