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救我
友已有许久未见,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以这种方式。
罢了,反正前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比这还狼狈得多。
“将军,前面好像有动静”
说话的是陈兴,萧牧白的副将之一。
萧牧白一共有两位副将,年长一点儿的是毕远,性格稳重老实,待人处事往往滴水不漏。
年轻一点儿的就是陈兴,他跟着萧牧白统共还不到三年,性子活泼,虽不擅同人相处却耍得一手好棍法。
这次归朝,萧牧白特意想磨磨陈兴好动的性子,于是便把安顿亲卫的任务交给了他,直到昨夜陈兴才完成使命匆匆赶回萧牧白身边。
昨晚本就睡得迟,结果今天一大早还得被毕远叫起来陪将军练剑法与枪术。
说“陪”自然不恰当,毕竟从始至终他都只能被动挨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将军的确越来越厉害了,但他和毕远都心知肚明将军是从哪天起,才开始变成如今这副不要命的模样。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却仍在为其牵肠挂肚。
“将军,我们要去看看吗?”
陈兴见萧牧白没有回他的话,于是便再问了一道。
“找忆安就必须经过此路,我们只管往前,路上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搭理,只当没看见就是”
萧牧白瞥了一眼路旁的花草,它们的枝干纤细,一阵轻风吹过,便能倒个七七八八。
自然,萧牧白看见的并不是路边的这些花草,而是风。
不寻常的风向与风速无不昭示着前路疑点重重。
“是”陈兴也觉察到了些不同。
“救命啊,公子救我”
沈琅终于跑近了些,她看见两匹毛发棕黑的马儿悠悠地朝前迈蹄,高坐马首之上的是两位身着常服姿态端雅的俊俏公子。
后方身穿暮云灰蓝锦直裰,面容还有些青涩的少年郎,与沈琅记忆里那个打输了还会哭鼻子的小孩儿似乎重合了起来。
几年没见,陈兴出落得愈发成熟,沈琅第一眼还没把他认出来。
没办法,谁叫陈兴现在和以前的差别实在太大,直到方才沈琅的脑海里都还能浮现出他哭得鼻涕眼泪糊满脸的样子。
不服输的小屁孩儿,这是沈琅当时对他最大的印象。
行于前方昂首端坐的男子面如冠玉,高鼻薄唇,眉目硬朗,一身象牙白纱锦藤纹领袍穿得清雅端正,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
饱读诗书其实不错,很少人知道萧牧白从军之前参加过科举,院试乡试皆为第一,只是在进行会试的前几天突然选择弃笔从戎,毅然转为武举,最后拿了个武状元。
谁能想到这一身象牙白的衣裳会穿在萧牧白的身上,一个满身杀戮刀尖舔血的兵疯子。
不过沈琅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她喜红衣,不过也只是因为不希望让人见到她身上沾太多血而感到害怕。
穿上红衣,许多人也就分不清她身上的是血还是衣裳本身的颜色。
这其实也算不上沈琅的喜好,她怕麻烦,仅此而已。
“公子救我”沈琅离二人越来越近,直至
侧身已经拂过俊马的鬃毛才堪堪停下。
“公子,我与家仆行经此地却遇到贼人打劫,他们不仅掠走了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财物,还把保护我的忠仆一一虐杀”
“我在其中一个仆从拼死的保护下才得以跑出来,但他们还是发现我逃走了,于是便又派人赶过来追杀我”
沈琅每一句话都喘得厉害,听起来她似乎的确是经历过一场劫难,刚刚才死里逃生。
“姑娘,你要不……”后面的陈兴刚打算开口。
“禁声”
萧牧白没分给沈琅一丝眼神。
听到命令的陈兴赶忙将后半句吞了回去,他急忙转回头目视前方,也不再看沈琅半分。
“公子不信我?”沈琅泫然欲泣。
“你?有何值得我信”语气冰冷毫不客气,不愧是萧牧白的风格。
“追!那臭娘儿们应该就在附近”
“大哥,听说那娘们儿还有个当官的爹,我们把她杀了会不会引火上身啊”
“当官又怎么样,我就算把他女儿杀了,他也抓不到我”
“如果那娘们儿听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把她收了当老婆,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等到了那时候,生米早就煮成了熟饭,这声“女婿”无论如何他都得叫”
“哈哈哈哈还是大哥厉害”
后面的话越来越粗鄙不堪,不仅陈兴听得捏紧了拳头,就连沈琅也按住了额间怒火中烧的眉头。
只叫他们自由发挥,没叫他们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