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
转眼间我就在万世极乐教内呆满了一个星期。
这七天过得如出一辙的单调,简略概括一下就是:我起床,然后受苦。
……不,不是那种普通的受苦,也不是那种激烈的受苦,而是要更加难以形容一点。
比如说每天都会不定时地收到教主传召,像个被迫日万的倒霉作者一样声情并茂地为他讲述我跌宕起伏的悲惨遭遇。
目前男主角五○悟(鉴于当事人太可怜了在这里就给他打个码意思一下吧)随着故事情节的不断发展,风评进一步被害,已经实现了由强取豪夺的富家少爷到傲娇别扭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再到为了我那莫须有的妹妹而丧心病狂地羞辱并【哔——】暴力我的恶魔这一阶段性的形象变化,真是食人鬼听了都要大骂一句毫无人性。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吐槽一下以教主为代表的恶鬼阵营了。
你们身为站在这个世界食物链顶端的反派角色,就没什么诸如毁灭世界的大业需要忙吗?或者是仗着力量天天在外兴风作浪坏事做尽,实在不行找个纺织厂去踩踩缝纫机也行啊,整天宅在屋子里算什么?我都快要没梗编了!
——对不起,其实我压根没看过几部这种掏心掏肾偶尔连子宫都掏的古早虐文,给大家伙丢人了。主要是我看书比较容易全情投入,每次看这类文章都忍不住想拨打妖妖灵:喂110吗?请问120的电话是多少?我心脏不行了。*
除此之外,任务毫无进展也令我感到烦躁。
其实我很清楚搜集情报没办法一蹴而就,只能细水长流地慢慢来,最初我也确实是抱着持久战的心态潜入的,然而现在看来我着实是高估了自己。
想要收集到有用的情报,当然得在对方活跃的时间段出动,而食人鬼向来是夜行种,简直天克我这个恐黑患者。再加上和式木居夜晚自带的阴森气息,主场作战的上弦之二可以说是叠满了增益Buff。
说实话,我自潜入以来就没再睡过一天好觉,白日犯困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桃子?”
耳边的唤声让我骤然回神,成功在针尖扎上去之前抢救回了自己的手指。
“好险!”
我心有余悸地甩了下太久没活动而有些发麻的胳膊。
一旁的玲子夫人皱着眉,半是叹息地问:“可是昨夜又做噩梦了?”
“嗯……”
我心虚地回以一笑,“我差不多也习惯了……”
好心的玲子夫人以别人听不分明的音量轻声道:“不然今夜你来我房里吧,多少安静一些。”
“不了,谢谢您的好意。”
我摇摇头,“吵不吵的,其实关系不大。”
纵观自己悠久的怕黑史,我发现这玩意儿其实相当玄学。我初中时住过八人间也住过六人间,室友有整夜都很安稳的时候、也有打呼磨牙说梦话的时候,在家里以及上高中以后则都是单独住,可以说是各种情况都体验过,但综合观察下来却完全找不到恐黑发作的规律。
——不过跟五条悟在一起之后倒是好了很多……对了,上小学之前还跟老爷子一块儿睡的时候也是……真是非常唯心呢。
况且我晚上还要干正事,比起贴心二人间来,肯定是住在多人间更方便蒙混啊!只能含泪拒绝人美心善的太太的关照这样。
“也罢。”
玲子夫人不再多言,抬手拿走了我举着的绣棚,“你绣得太慢了,再拖下去天都要黑了。”
……可是现在才刚过晌午耶。
我懂了,这肯定只是一种修辞手法,绝对不是夫人担心我绣到一半睡着酿成自己扎自己的惨剧才故意找的借口。我完全理解了。
“看来你不适合干这些精细的活计。”
她语带嫌弃地摆摆手:“去烧壶茶来,这总该会吧?”
“是……”
于是我就在其他人同情的注视下独自离席了。
我无意间发现,在座的信徒们虽然资历都比我老,但大部分人对玲子夫人的认知仍停留在表面,就像现在这样。在她们眼中,我是个被夫人摆了脸色的可怜新人,殊不知事实却正相反,我现在不光不用继续干活,还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后边摸鱼,简直不要太爽。
不过这种好事我是不会告诉她们的,毕竟这些微妙的同情是迅速拉近我们关系的利器,对完成任务大有裨益。
——有时我真的十分怀疑玲子夫人是不是也是鬼杀队安插进来的内应。
万世极乐教内的生活其实跟坐牢差不多。除了吃饭睡觉以及每日两次的日课以外就是一起劳动,洒扫浇花或者做些手工活什么的,产品大都会被拿出去贩卖,用以维系教派经营。对人口的管理也很一刀切,普通信徒想要外出需要提前报备,听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受不了的人偷偷叛逃,但“仁慈”的教祖向来不加以追究。
然而,我更倾向于这些人是被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