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陆先生您好，我们是来看望陆公子的。”

陆一茂将门口的几个人来回打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几个人若是好心将陆昭送来医院也就罢了，怎么还垫钱让陆昭住最好的高级病房，就连上次救治陆昭的医生，据说都是平日还挂专家号才能见到的人物。

当时兄妹二人急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心思猜测他们的意图，再加上西装男等人也没留联系方式，所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住下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和昭昭又有什么关系？无数个问号，在陆一茂脑子里盘绕。

陆一茂冷冷道：“我们就是普通人家，可担不起‘公子’这种称呼。您来了正好，留个联系方式，我把昭昭住院的一切费用转给您。”

“不用了陆先生，这是我们应该......”

陆一茂打断了对方的话：“陆昭和你们非亲非故，实在不妥，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小钱。”

西装男的态度变得有些为难：“陆先生这......”

“直接说吧，他们早晚得知道，一直瞒下去有什么意思？”

西装男立马侧身让开，陆一茂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还有一名穿白风衣，带口罩和墨镜的神秘男子，而刚才的话正是风衣男子所说。

白风衣男子走到陆一茂面前：“这里不方便说话，医院三楼有家咖啡厅，您叫上陆女士我们开诚布公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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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妄议朝政的诸生接连入狱，士卒们不再满大街捉人，咸阳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

在街头巷尾，无人注意的偏僻角落，仍有胆子大点儿的黔首，议论起昨日朝议发生的大事。

“你们都听说了没，昨日朝议上，大公子扶苏为了诵读孔子的诸生求情，居然撞柱子死谏陛下。”

“当人听说了，血流得满殿都是！”

若是陆昭在场，一定会吐槽，怎么秦朝人也这么喜欢八卦，还越传越离谱。

“当然听说了，大公子还劝谏陛下减轻徭役和刑罚。真是大好人，只可惜......”那人长叹一口气，幽幽道，“大公子刚直勇毅，令人佩服。”

“我隔壁邻居在大公子府里做事，听闻大公子待下人仆役也是极好，全无贵族们颐指气使的脾气。”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称赞起扶苏来：“大公子如此，可为储君！”

“行了行了。陛下还未择选储君，这种话还是少说，万一被人听去告发，下一个坑杀在咸阳城外的就是你们！”

众人闻言，连忙岔开话题，生怕和朝政扯上关系。

“听说大公子今日会去咸阳城外，主持坑杀诸生一事，不如我们都去看看。”

此言一出，响应者甚众。

于是往常都是人往城内挤的咸阳街头，出现了这样一幕神奇景象，男男女女拼命往外挤，非要出城。

负责把守咸阳城门的士卒，都有些迷惑：大家伙怎么都往城外奔呢？是城外下金子雨了吗？

搞得士卒们都有些心痒痒的，想去瞧一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载着扶苏的车舆从咸阳宫出发，在平整宽阔的咸阳街头行驶，奔着城外而去。

陆昭坐在华丽的安车内，忍不住将可移动的车窗打开一角，窥视起咸阳城来。

咸阳城远比他想象中要繁华，街道两旁的房屋整齐俨然，来往行人摩肩接踵，远处传来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出乎陆昭意料的是，大街上特别干净，不见一丝垃圾，瞧着就感觉心情愉悦，分外舒心。

中世纪的欧洲城市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充斥着垃圾和老鼠，导致瘟疫疾病横行。而两千年前的秦朝，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陆昭油然产生起一股自豪来，不过一想到这么整洁美丽的城市，在历史上却毁于战火化作一捧灰烬，实在叫人扼腕叹息。

咸阳城很大，车舆走到咸阳城外花了不少时间，导致陆昭差点睡死过去。

“公子，到了。”

陆昭睁开眼睛，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结果又摸到了一下巴的胡子。

早晚都得给你刮咯。陆昭暗忖。

等他走出车门一看。嚯，怎么这么多围观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