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7

不过半个月，一行人就到了洢水，路上秋楚已经把从玲珑塔借出来的书看完了。

还未到洢水，先御剑飞行过去探路的陆剑就察觉到了冲天怨气，可是等赶到了洢水以后，却未曾发现丝毫。

洢水河只是一条小河，一行人到了以后，涂虚首先带领一位师妹下水查看情况。那位师妹是秋水楼弟子，擅长对付水下精怪和水鬼，武器是水袖，人也长得水灵灵的。

两人只在洢水河底找到了一个尚未修炼成人的鲤鱼精，那微弱的妖力，最多能掀起一点小水花，实在是没有害人的能力。

秋楚则是和林醉去看了村子里的人，他们无论男女老少，腹部都是高高鼓起，看起来仿佛十月怀胎，但是他们都没有怀孕，脉象也平稳如同正常人。

只是夜晚，那些人都会腹部剧痛难忍，甚至有村民活生生痛死的例子。

秋楚他们到的时候，其他地方主动过来义诊的民间大夫也到了不少。因为这个村落偏僻，也不属于义国，不像义国那样有类似于医保的服务，看病还是很昂贵的，因此肯来的大夫并不算多。

村子里还有人在议论，说如果当初赵慎让张廉把这里也打下来再纳入版图该多好，也不至于看病都没处去，只能等大夫发善心了来义诊。

有一位大夫恰好是从义国来的，也和这些村民说起了赵慎，赵慎是乂国皇子，乂国朝廷腐败，百姓民不聊生，还出了一个贪官用官家钱壮大商户的例子。赵慎虽然是乂国皇室后裔，但是早年流落市井，深知人民百姓生活疾苦，之后荣登大宝，更是改国号为义，比起乂国，要对百姓更为仁义。

当初有个状元郎，名为颂清风，科考的锦绣文章的传遍天下。可惜携民渡江以后被叛军所杀，不然也该大有一番作为。

还有那张廉将军的蒙面军师，是他找到了流落市井的皇室子孙，之后一直辅佐与张廉身旁。可惜几年前就病逝了，否则义国版图再扩大一点，也不是没可能。

旁人不知道其中关系，秋楚却是知道的，那位蒙面军师就是颂清风，因为太得民心，被叛军所惦记，为了安全假死，甚至假死期间都不忘去青楼救吕晃，和徒手在废墟中找人的秋楚碰了面。

村民对乂国很是向往，又打听起他们这些大夫喜欢义诊的习俗是哪里来的，那位大夫说自古就有，只不过从一位温医仙的善举开始，主动开始义诊的大夫越来越多了。

他们聊的正开心，一个蒙面的医女带着笑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说是又有一位村民腹痛难忍，让他去看看，“那行，我先过去，陈姑娘之前你准备的镇痛药方有奇效，待会儿还是要麻烦你。”

“职责所在，谈何麻烦。”

据说这位姓陈的医女有一镇痛秘方，那些腹痛难忍的村民在喝了那些药之后，总会得到一定的缓解，要知道在这之前，可是连仙盟的镇痛符纸都没用。

秋楚有心跟过去看看，正好遇到了一队义国过来维持秩序的士兵，带队的是一个女将领。

“此处不比国内，诸位出国义诊是好意，我等奉命从边境转移过来保护诸位安全，已经和该国官员报备过。”

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和义国边境并不远。

看她队伍的旗帜，是正规的军队，不是什么普通维护治安的官差。义国国内赈灾救灾都是当地衙役，怎么到了边境小地方，还要这么大动干戈。

她心底有些疑惑，可是等她借着孔晚凤的障眼法看见了那所谓有奇效的镇痛药时心底疑惑更甚，这和当初温湘熬制的镇痛药无甚区别，应当是一个路子。

他们回去村外，在洢水河畔的一处大树下和涂虚等人汇合，双方都没有任何有用线索。

林醉一开始不相信涂虚等人的查看结果，直到九蠡下水后也得出一样的结论，才没异议。

秋楚想了个法子，第二天她熬制了和那个陈姓医女一模一样的镇痛药，可是没有丝毫作用，喝了药的村民依旧疼痛难忍，甚至加了一滴稀释过的龙血也没有好转。

那个村民痛骂秋楚庸医，秋楚心底疑惑更甚，这种药她不会认错，她跟在温湘身旁熬了好几年，怎么会记错？

她被赶出了村子，再次回到洢水河畔的大树下和涂虚等人汇合，“我觉得那个姓陈的医女，有问题。”

树上正盛开着红色的繁花，花瓣层层叠叠，随着晚风吹拂落下了洋洋洒洒的花瓣，花瓣落在洢水水面，惊起层层涟漪扩散远去。

树下，秋楚的声音掷地有声:“村民没有生病，所以用药是没有用的。”

龙血祛除百病，加了龙血的药都没有用，普通医女又怎么可能做出对应缓解疼痛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