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宫灯
殿前眺望她们身影的小太监和慕容席像早有预料地分别长吁短叹。
再观慕容席宽衣长摆背手悠哉道:“可算走了。”
无奈摇头,只身脚垫又迈入殿。
拓跋旻瞥见芋紫色的三分摆,便没再抬眸。
慕容席视线凝在摊砌成山的竹简上,若有所思地问道:“大汗就不怕熹妃为难公主?”
对面之人嘴角弧度上勾起,似笑非笑,“柔儿自幼在深宫中长大,一个娇纵惯了处世未深的大小姐才进宫多久,孤又何必担心?”
慕容席笑着点头,“是道,是道。”有意思地抓了抓颏下一绺长须,眉纹的褶子弯丫,良久,“……大汗想与穆家倾箱倒箧了吗?”
此话一出,整座宫殿的空气霍然一顿,断裂缓固。
拓跋旻速挑睫,眼尾的杀气毋庸置疑。
两双桀黠的眼神在空炁中交锋出电闪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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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金桃摘下她头上的玉蝶盘棂夹边步摇,身上单披着白日穿的雪纺外衣,直领中缝深蓝边。
起身往外走,金桃突然停住,后面没了影。
她走上前看……
“柔儿。”
拓跋旻闪现在她身前,侧眼门外空荡荡,他转身把门合上。
反身想抱她,却被她疾迅地躲开连退三步到圆桌边,玉指扣着桌沿。
他拂袖垂空走上前平淡道:“你今日出了永安宫。”
她并不意外,料想信口曰:“你是来替你的妃子出头的?”
逞她不备,拓跋旻抓住她的手臂揽进怀中,她噗嗤一下便跌了进去,拓跋旻低头俯视着她清薄的莓唇,看来不免惹人心痒,“孤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再过些时日她们都会被孤遣送走,孤只要你。”
他眸中深情,低头欲要吮吻她。
一只冰冷的手掌推开了他的脸。
“放手……这些都与我无关。”她漠视地抽出身,但还是胆颤地上瞅了他一眼,心底暗想,今晚……怎样才能赶走他,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呢?
他没有上前粗暴逼她,而用最轻柔的口吻简单抛出两个对她来说本质上没有区别的无妄选项,“你是想像上次那样,还是乖乖顺着孤?”
她愣在原地不动。
满眼厌恶,弃之以鼻道:“你大可去找你的妃嫔行床笫之事,没必要纠着我不放。”
“对,大把的人想爬上孤的龙床,但柔儿不会伤心吗?”拓跋旻很有底气,抛问式的。
萧徽柔不禁冷哼,“拓跋旻啊,你都杀了那么大梁人,再多杀我一个又何妨呢?我和他们无二,念着旧情,真没必要,我从未对你动过情,更宁愿……之前的故人已死!”
拓跋旻僵着脸,哭涩的:“好啊,甚好,妙哉!”
他自动默认她的选择,上前,将人横抱起,入床,残烛风月,帘落迷眼。
“死由不得你选,既然你越这么想,孤就偏不如你意!”
拓跋旻生冷着眼,净透的手指敲摹勾勒着她冷冰冰的下颌缘。
从始至终,她歪侧着头,任他撕脱掉身上的衣襟,抛落满地碎料。
……
她冷白的脸颊总是越发不自觉的羞赧。
“柔儿心里定是还爱着孤的。”他轻呼出的话热烘烘地扑入耳畔,抱有期待地反问道,“对吗?”
她手腕吊搂着他的脖颈,隐晦地对视上他,苦笑一声:“大汗——我爱的人已经死了。”
三更院静,屋内缥缈,床摆摇晃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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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萧徽柔侧起身被衾掩着胸1口,手指拨撩开床头帘,看着满地的狼藉陷入沉思,一双臂膀从背后突然抱环住她,她闭眼,拓跋旻挑手扳回她的下巴,俯压在她唇上轻轻蠕磨着。
募然!
门开出条白光直射至床上两人,金桃傻呆滞住脚,两双眼睛同时看向她,吓得她尴尬地半张嘴,捂住眼,转过身,重新关上门,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萧徽柔愕然推开他,缩进被子里,凉薄道:“滚。”
他得寸进尺的暧昧地掀开被子,整个人蹿进去,被褥拱起,不停撕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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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枕空。
她从床垫低下抽出那支银钗,牢牢握紧。
看来,想在这种情况下动手,根本把控不了时间,他会在何时放松警惕的入寐,且那时自己能无缝衔接保持清醒。
洗沐更衣后。
金桃备了一桌子她爱吃的午食。
萧徽柔夹起一块肉,索然无味,突然悄眯眯眼地问起:“金桃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弄到龙1涎1香么?”
噢——,金桃都不敢相信能从自家公主口中听见这三个字,口语和手惊讶地比划道——公主要这个药,为什么不